呃……
夏昼先是一愣,然后问,“这么晚了还在开会?”
“酒店行业就是这样啊,白天大家都在忙,会议往往都是安排在晚上。”景泞给出解释。
夏昼突然听见心中巨石轰然落地的声音。
翌日是个雨天,水滴溅在水面,酒店的庭院别有一番情调。
夏昼醒来的时候没看见陆东深,身边没有余温,但毯子上留有他的气息。昨晚他什么时候回来睡在她身边的她不知道,今早他什么时候离开的房间她也不知道。
管家进来询问她早点情况时,她问及陆东深,管家没隐瞒,说,“陆总陪着萨卡小姐在餐厅用早餐呢。”
一句话又把夏昼的心打回惴惴不安的原形。餐厅位于高层,呈360度旋转,身在其中用膳可以将半个香港的风景尽收眼底,餐厅主厨都是来自全球各地的大咖,每一天都会享受全世界的各色美食。餐厅的人不算多,
才七点,这个时间对于很多在酒店下榻的客人来说尚早。夏昼一眼就看见了陆东深和萨卡,坐在较为安静的角落,但就算如此,这么阴沉的雨天,那两人都很是抢眼。陆东深今早换了衬衫,烟灰色的极为沉稳格调,他也看见她
进来了,但目光没在她身上停留太久。
萨卡今天穿得简约,半袖长裙,领口极低,露出美好锁骨,身上干净得很,不戴任何首饰,她看上去就很开心,而陆东深始终面带微笑倾听,然后不疾不徐地用餐。
夏昼觉得是自己找虐,在房间里好好吃早餐不好吗,非得来这亲眼瞧着这一幕伤神。可双脚就是不想离开,哪怕陆东深和萨卡坐在一起的画面有多让她不舒服。
没什么胃口,只拿了片吐司,没拿喝的,也没凃果酱,就那么干巴巴无滋无味地吃着。眼角余光似乎扫到陆东深起身,心脏开始咚咚直跳。
原以为他是朝着她这边过来,不想他只是又拿了些吃的去,然后回到了原位。
夏昼气得牙根痒痒,平时不见他这么能吃,现在面对萨卡他反而食欲大开了?
吐司划得嗓子都疼。心里在冒火,她一压再压,后来干脆就吃不下了,正打算离开,就见陆东深起了身。这一次他是朝着这边过来了,夏昼忙收回脚,低头继续啃吐司,窝着火的心脏又开始
狂跳。
啃得只剩边儿的吐司被男人的手给拿走,取而代之的是一碟白瓷盘,里面的小鸭肉和芦笋被切得整齐,方便入口食用,外加一小份云吞。
夏昼一怔。
没想到他刚刚是在给她拿吃的。
抬眼看他,这么近的距离,她很想抱着他。
陆东深微蹙的眉头稍稍松开了,顺手将她拨乱的餐具归置整齐,说,“吃光盘里的再走。”
夏昼低头看着盘子,他拿的量不会多一分也不会少一分,正好是她平时早餐的量。鼻腔莫名发涨,又顺着食管酸涩入胃。
“气味调整方案出来了吗?”陆东深没有离开的意思,问她。
夏昼没抬头,“这么简单的调整不用方案。”
“需要我等多久?”这一次是萨卡在问。
夏昼抬眼,盯着她一字一句,“至少让我把这顿饭用完吧?”
萨卡大大方方,“当然。”然后就没再理会夏昼了,转头对陆东深说,“听说陆总最擅长高尔夫,领教一下?”
夏昼手里的叉子一使劲,与盘子发出刺耳的一声响。
陆东深沉吟片刻,说,“好。”
“那我们走吧。”萨卡愉悦,“窗外的雨也停了,真好。”
夏昼使劲攥了攥叉子,抬眼看着萨卡,“刚下过雨就去打高尔夫你也够拼的了,你能逞强,你身上的疹子可未必经得住阴风冷雨。”
萨卡刚要说话,陆东深看着夏昼说,“所以,你也得跟着。”
“什么?”
“雨后球场风大,萨卡小姐的身体状况还是有你在场盯着最为稳妥,所以——”陆东深抬腕看了一眼,“给你二十分钟用餐时间,我们在高尔夫球车上等你。”
“我——”夏昼狠狠咬牙,没好气,“二十分钟吃不完。”
怎么想的,让她像个跟班似的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还随时观察萨卡的身体状况?不就起个疹子吗?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她恨不得弄死她,还让她看着她?她的态度相比会议室的时候还恶劣,可陆东深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然而细不可见,不动声色地说,“你平时吃早餐都是这么长时间。”话毕,他便带着萨卡离开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