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真是煞费苦心啊。”刘队压着不悦,笑。
陆东深眉头微扬,眼里的笑始终浅浅,“景泞,给刘队一份能交差的文件。”景泞将最后一份文件从文件夹里抽出来,递到刘队手里,“这是夏小姐相关身份证明文件,里面有原件和复印件,夏小姐被刘队带进了局子里,陆总带走夏小姐的时候总要提交夏小姐的身份文件的,所以复
印件已经为刘队准备好了。”
一切不疾不徐,一切都是有备而来。对于陆东深带来的所谓聘书和合同等等这些,明眼人都知道这些不过就是个幌子,这个幌子若要普通人来做那是难上加难,但陆东深张口,这件事就易如反掌,所以,不管是刘队还是饶尊,在看到这些文
件时都没太大反应。然而,身份证明文件就不同了,复印件能造假,原件是有备案的,也有造假的可能,可落在局子里一旦造假风险就太大。
所以,饶尊僵直了脊梁,刘队惊讶地嘴巴合不上,他想的是,明明就是沧陵人眼里的蒋爷,明明就是待在谭耀明身边的蒋璃,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什么夏昼了?
而在审讯椅上枯坐的蒋璃,相比在场人的反应已是平静了,即使陆东深使出了杀手锏她都毫无反应。她只是用拇指捻着袖口上的血迹,一下又一下,直到捻到手指生疼都不停止。
最后怎么出审讯室的连蒋璃自己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经过饶尊身边时他周身散发的寒凉,堪比那日冬祭时的风还要锋利,嗖嗖地直往她心里钻。他始终盯着她,双眼如钉,谭耀明死了,合他意了,蒋璃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
她也只知道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脚跟再一酸的时候,陆东深就稳稳地接住了她。
就这样,她被陆东深一路抱着离开的警局,在走廊两侧、身后的众目睽睽之下。
陆东深命景泞先回去,他亲自开车。
车行一路都是沉默,她不知道他要把她带到哪,想问,喉咙是堵着的,嘴巴也像是被线封住了似的动弹不得。直到,车子途径了川阳区、经过了通往凰天的路口。
蒋璃猛地去开车门。
陆东深以为她会一路沉默到酒店,不曾想她会有这般行动,一个急刹车,长臂一伸拦住了蒋璃前冲的身子。
“不知道危险吗?”他低喝。
蒋璃整个人靠在后座上,渐渐的,肩头在抖,如此近的距离,陆东深都能听到她牙齿相撞的声音。见状,他低叹了一声,放缓语气,“我的意思是刚才太为危险了,你想做什么跟我说。”
蒋璃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我想下车,下车……”陆东深没料到她能哭,先是一怔,然后赶忙抓过纸巾给她擦眼泪,他处理过商场上大大小小的难题,棘手的、要命的,就是从来没处理过这种情况。“行行行,下车,我们现在就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