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想办法让[他]相信这只是一段记忆。”白荆定定的看着沈沉,薄唇轻启:“换而言之,也就是让[他]彻底的信任你。”
“这样就可以了吗?”沈沉沉声道。
“如果[他]真的相信,这颗珠子便会变为金色,并且[他]也可以触摸的到。”
“[他]若是自愿从当时所处的那个记忆世界脱离,你便会直接被这珠子牵引着进入下一个记忆空间,若是不愿,那就只能说……”白荆勾了勾唇角,笑的颇有几分邪恶,“[他]不愿放你走。”
沈沉:“……”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在里面和[他]待到一起寿终正寝就好。”
“毕竟记忆空间里的时间跟现世的时间流速是完全不一致的,差别很大,你在里面度过三五十年,现世大概才只过去了一两个小时。”
听此,沈沉面无表情的“噢”了一声。
“那么,你还有什么别的问题么?”白荆偏头问道,鱼尾呈扇形展开,在已变成银色的地毯上一掀一掀的。
“没有,随时可以开始。”沈沉应道。
“好。”白荆拥住沈沉的脖颈,带着对方一起躺在了地毯上,额与额相抵,低声道:“别怕……”
浅淡的白光从二人的眉心中溢出,沈沉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意识逐渐沦于黑暗。
……
……
……
远山如黛,薄雾缭绕。
从山谷里吹来的凉风拂起漆黑的衣角,银丝绣制而成的兰花绽放开来,好似散着幽雅的香。
男人安静的坐在一个轮椅上,面容带着病态的苍白,他的瞳仁黑的看不见丝毫光亮,而双唇却红的仿佛沾染了血色,有种诡异的美感。
三千乌发散落于肩头,被凉风吹的轻轻晃动,他叠于腹部的双手把玩着一个祖母绿的扳指,看起来就像是在把玩着一个人的性命,让在场的其他人看的噤若寒蝉。
而在他面前的不远处,则跪着二十名带着银色面具的黑衣青年,这些人是当今褚帝的刚选拔出来的死士,哪一个都是经过了极其严酷残忍的训练,是真真正正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人形兵器。
褚坛渊的目光轻轻落在其中两人的身上,那两人皆是满身血污,下颚还沾染着未干涸的血迹。
于是,站在他身后的夏公公心神领会,尖着嗓子道:“一排左数第三个,二排右数第一个留下,剩下十八人跟德公公走!”
接着,那十八名死士无声无息的领命退下,跟在了另一名公公的身后。
褚坛渊眼睑微阖着用右手掩唇轻咳了几声,而后,他左手操纵着轮椅转了方向,跟在他身后的侍女见此,轻手轻脚的握住了轮椅上突出的扶手,推着褚帝向皇宫的方向走去。
夏公公站在被点名留下的那两名死士面前,笑眯眯的甩了一下手里的拂尘,道:“陛下既然选择了二位做贴身侍卫,自是二位的福气。”
“跟咱家来吧。”
“是。”
……
翌日子时,金銮殿。
一名带着银色半边面具,穿着黑衣黑靴的青年抱着一柄古朴的长刀躺在窄窄的横梁上,黑发被高高束起在脑后,身上的气息极其内敛微弱。
月光透过镶有浮雕的窗楹轻轻落在青年的身上,他缓缓睁开了眼,并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他在死士中的代号是零三,孤儿出生,武功在褚帝的二十名死士中排名第三。
昨日,他被一个叫德公公的太监分配到金銮殿值夜,如此一来,以后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自己都得在这个横梁上待着了。
在接收原身的记忆,并消化了一晚上后,沈沉终于平静了心情,而后发现,自己不光接收了记忆,甚至还继承了原身出神入化的武功和轻功。
沈沉抱着刀盘腿坐在横梁上,面具下的双眼透过窗楹看向了挂在夜空中的一轮圆月。
这个记忆空间的背景类似于古代,当今圣上姓褚名坛渊,手腕狠辣,城府极深,但的的确确是一个贤明的帝王。
只是……他的身体却不怎么好。
沈沉捞出挂在脖子上的珠子,白的透明,颜色并没有要变深的样子。
看来,找到白荆的记忆本体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