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这里时,她对王氏是极厌恶的。那个时候的王氏,被权利冲昏了头脑,一直再给自己添堵,给自己找麻烦。加上书里对她的描写,邢霜对她心里只有厌恶,甚至连对她用了怀柔之策,自己也会犯恶心。
可当融了王氏这块冰块之后,她却释放出了无比的善意和热情,像是一团火一般,一直在回馈温情给自己,也暖了自己的心。
若说邢霜是以计降服了王氏,那王氏则是以真心软化了邢霜。几年前,邢霜也是还是不得已怀柔,可时至今日,她也与这个可怜的女人,真正有了妯娌之情。
“你放心吧,我何时做过让自己陷入险境的事情?”邢霜淡淡的说着,从袖子里掏出帕子来,给王氏擦了擦脸。
王氏渐渐平静了下来,抽泣着看着邢霜,满眼不解的神色。
嫂子究竟想做什么?她有点不明白了。
方才嫂子问的那话,难道不是要杀了老爷的意思?
邢霜正想解释,就听得屋外传来一声暴怒之声,她推开王氏站了起来,整了整衣裳,慢慢道:“你且好生歇着,今儿这事儿,我和老爷都会为你讨个公道。便是老太太再糊涂,也拦不住我们。”
王氏想开口说话,突然就听得屋外又传来了老太太发怒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邢霜回头看了眼王氏,冷静的道:“一会儿无论老太太来求你什么,你都不要开口,一句话都不要说。最好也别看她,看着床顶发呆就好。你若不听我的,坏了我的计划,我就只有痛下杀手了。”
王氏一惊,往后一缩,靠回了床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邢霜已款款出了卧室。
院子里,贾亮正举着宝剑要砍贾政,贾母抱着他的胳膊边哭边哀求他住手。贾亮举着剑,满脸铁青叫道:“母亲口口声声骨肉,我当人家骨肉,人家可当我骨肉?旧时诬我辱我毁我就罢了,我看着母亲的面子上不与他计较皆忍了下来。如今他竟敢以剑对峙长嫂,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母亲速速让开,此等不孝之徒,人人皆可诛之!若不是今日他喝醉了酒拿不住剑,只怕霜儿此时早已命丧黄泉!”
贾母哭着喊道:“你怎地这般铁石心肠,那是你亲弟弟呀!”
贾亮冷哼道:“我铁石心肠?只怕是母亲铁石心肠吧?怎地,你的儿子就是人,别人家的女儿就不是人了?若今儿是敏儿被别人拿剑要杀要砍的,只怕母亲早就哭着递帖子进宫去给妹妹讨个公道去了吧?!”
邢霜默默的听着这番话,站在上房门口往外看去,贾政被几个婆子五花大绑了起来,正押在一旁跪在地上。
而挡在贾亮跟前的贾母,一脸鼻涕眼泪,头发也乱了,衣裳也乱了。
邢霜止不住冷笑了起来,还真不愧是亲儿子啊。无论那废物做出什么事来,贾母也会原谅他,也不怪得当初赵姨娘串通马道婆害宝玉和王熙凤也能活下来,感情是因为儿子喜欢呢。
邢霜缓缓走到了廊上,身后的帘子轻轻放下,带出一阵风来,吹得她的心更冷了。
“一群蠢货,老太太身子不好,也不知道去扶着一下。”邢霜话刚出口,贾母便回头看了过来,看到邢霜她眼睛一亮,赶紧松手往邢霜这儿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