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留恋,那么他的女儿们呢?
安平侯对着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早就被他事先叮嘱过,一看他的眼睛向后院方向转,立刻明白了他安平侯的意思,悄悄退了出去。
安平侯气喘吁吁地坐起身来,一手捂着额头说道:“本侯真是老了,身体越来越差了。只要情绪稍微激动,就很容易晕倒,唉!”
定南王翘着二郎腿,看着眼前上演的好戏,偶尔眼睛中闪过不知何意的光芒。对于安平候的自我解释,好像根本没听到。
云德邻斜着眼睛看了看自编自演的安平侯,嘴角微微翘起:“原来如此。难怪圣上让侯爷赋闲在家,却原来是体谅侯爷身体不好,让侯爷好好休养啊。”
安平侯也只能厚着脸皮道:“圣恩浩荡,本侯心中不胜感激啊。”
坐在一旁的三个真正的老人满头黑线,没有一个人说话。
正尴尬间,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门帘一掀,一股香风飘过,两个少女脚步匆匆走了进来。
“拜见父亲!”两个少女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在云德邻面前盈盈下拜,正是云轻染和云浅薰姐妹。
云德邻面色一肃,冷声问道:“此处是外客会聚之所,你们两个为何来此?还不赶快回去!”
云轻染垂首道:“听说父亲来了,我们姐妹就想来拜见父亲。还请父亲恕罪。”
“真是胡闹!”云德邻一掌拍在身边的案几上,“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贸然出来!快走!”
云浅薰抬起头来嘟着嘴道:“父亲,你和舅舅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何必要闹大呢?不管怎么说,舅舅都是我们的舅舅,伤了和气,以后我们如何还有面目到舅舅家来?”
云德邻就知道这两个闺中少女能够出现在安平侯府正房,没有安平侯的授意是不可能通过从后院到前院的重重门槛的。
果然,云浅薰上来就是为安平侯求情。
云德邻冷冷道:“你一个小丫头知道什么?不要在这里大放厥词,快点到后院去,收拾行李,等会儿随我返回云家。”
云轻染和云浅薰都诧异地看着云德邻,不是说让她们在安平侯府小住几日的吗?怎么这么匆忙就要她们收拾行李回家了?
“哼,已经有人下作到把你们两个孩子当枪使的地步,你们还继续留在这里,迟早不是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吗?”云德邻讥讽地看了安平侯一眼,这种手段他也用得出来,真是越发让人看不起了。
安平侯被他指桑骂槐,面上却没有一点改变,仍旧是笑眯眯地说道:“两个孩子有什么错?云大人就算是有什么气,也不要往她们头上撒。”
云德邻也不理他,只是对着云氏姐妹二人用命令的口吻说道:“现在回去收拾行李,等会儿就和我一起坐车回家。快去。”
云轻染看到情形不妙,一点儿也不像刚才那个小厮说的只是口角那么简单,心中也有些惴惴。
她向着云德邻行了个礼道:“是,女儿这就回去收拾行李。”
云浅薰却是满腔怨言,推开了云轻染拉她的手,冲着云德邻叫道:“父亲,你休了母亲还不够,还要让我们和舅舅家断绝关系吗?以后在云家,就让我们两个任由云微寒那个贱人摆布吗?”
她话音未落,就被人大力抽到脸上,直接被抽得飞起老高,一直到撞到墙上才怦然落地。
众人大惊,愣愣地看着手中握着长剑,用剑鞘将云浅薰抽飞的定南王。
定南王站在上首,身躯挺拔,面容肃杀,口中吐出几个字:“污言秽语,略施小惩。”
一股冰冷的气息从他身上蔓延出来,将整个正房都笼罩在内。
所有人都被他这种杀气腾腾的架势吓得呆住了。
安平侯和云德邻都想起了万寿节那天,他手持长剑连砍几十个刺客首级的血腥场景,忍不住将自己向椅子里蜷缩起来。
三位族老也觉得全身发冷,仿佛被什么旷古凶物盯上了一样,动也不敢动一下。云轻染首当其冲,她一个闺中少女,哪里见过什么杀气,只知道自己心中充满了恐惧,似乎整个世界都消失了,只有她一个人暴露在冰天雪地里,面对着一头凶兽……她倒退了两步,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口
中喃喃叫道:“别杀我,别杀我。”看着在地上抱头颤抖的云轻染,和躺在墙角动也不动的云浅薰,定南王冷哼了一声,这样的女人,想和他的微微作姐妹,还真是不够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