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躲在房外偷听的是不是你?”这么一想,杨凌的脸色登时沉了下来,厉声质问小六道。
“谁叫你那天晚上喝得酩酊大醉,人家给你敬酒,你也不搭理人家,我才想瞧瞧,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小六嘟着小嘴,不服气地答道。
“你给我敬过酒?”杨凌茫然地望着小六,一时记不起有这回事了,遂改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崖州,又为何要匆匆忙忙地跑来要随我同去?”
“整天呆在巴掌大的地方,有什么意思,哎,大叔,可以开船了。”小六也不见外,反客为主地竟吩咐起了船夫开船。
“你先等等吧。现在不把话说清了,我是不会带你去崖州的。”杨凌忙摆手拦住船夫,用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冲小六说道。
“你才比我大几岁呀,别用这种语气跟人家说话,行不行?只当是我在云水客栈呆烦了,想跟你出来散散心,还不行?”小六不满地白了杨凌一眼,又冲船夫招招手,示意他可以开船了。
“好好好,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也总得给店里的猜掌柜打声招呼才行啊。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拐跑了呢?”杨凌也是拿面前这个刁钻古怪的小姑娘没了办法,只好任由她指使着船夫拔锚开了船,却又不放心地探问她是否经猜掌柜同意才跑来找自己的。
“杨凌,我再说一遍,你别用大人教训小孩儿的口气跟我说话。”小六却被杨凌出于好心的这番话给激怒了,紧绷着一张粉嫩的小脸气哼哼地叫道,“认真论起来,我既是乌有德的师父,你也该尊称我一声好听的才是。”
“你,就是乌有德的师父,阿棠?”杨凌的脑袋瞬间凌乱了,大瞪着眼睛盯着小六,问道。
“不是我,还会是谁?”阿棠把小脸高高一扬,颇为自得地答道。
“来来来,随我坐到这边来,跟我详细说说,这两年你过得怎样,怎么会到了云水客栈当差,又怎么会收下乌有德做徒弟?……”杨凌对小六就是那位乌有德时常提起的师父阿棠既觉好笑,又甚感好奇,招呼阿随自己进船舱坐下,向她一连串地提出了若干问题。
“没什么好说的喽。自那天与你分手以后,我因想起就是在徐闻这个地方与爹娘失散的,便想返回徐闻来找爹娘,结果爹娘没找到,为了混一口饱饭吃,就来云水客栈做营生了。喏,就是这样。”阿棠说起自己这两年的经历来,倒显得像个成熟的大人似的,语气淡淡的,十分简练。
“你在云水客栈具体做的是什么营生?”杨凌随即回想起前天晚上的事,面露忧色地问阿棠道。
“你见到的喽,就是这种营生。”阿棠撩起眼皮,望了杨凌一眼,仍旧淡淡地答道。
“你?!怎么能这样呢?”杨凌自己都不知怎地,一听说阿棠在云水客栈做的是皮肉生意,脑子里登时“轰”地一声,难以置信地责问道。
“怎么,为什么我就不能这样?”阿棠抬起头,一双明亮的眸子紧盯着杨凌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