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事有凑巧,当天咄吉世已然在别处酒楼喝过一顿酒了,觉得还未尽兴,不愿早早地回到馆驿歇息,便不顾随行老管家的竭力劝说,率领着一帮随从想来“天阶楼”再喝上一顿,结果在“天阶楼”三层楼梯口遇到三郎,向他问及其父的姓名,等到咄吉世上得楼来,坐下后仔细一想,颇觉得三郎其人形状有些可疑,他因其父染干当初为求上位争权,得罪了不少突厥都蓝一朝的勋戚旧臣,唯恐三郎是这些人派来找他寻仇的刺客,遂扫了来“天阶楼”寻欢作乐的兴致,于三郎返回客栈取剑的同时就带人离开了“天阶楼”,返回礼部馆驿了。
或许是喝酒喝得有点多了,再加上走得有些匆忙,咄吉世率领一帮随从走到距礼部馆驿尚有两座街坊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内急上来,便命随行众人在外等着,独自一人钻进了就近的一处小巷子,想撒泡尿再走。
当咄吉世解开裤带,撒尿刚撒了一半时,突觉身后一阵凉风掠过,不禁暗叫声不好,急忙藏头缩颈,堪堪避过了有人自身后向他刺来的一剑,随即掉头向巷子外面跑去。
三郎哪肯给他逃命的机会,奋力一刺不中,手腕一抖,三尺长剑在半空中挽出个剑花,脚尖点地,施展轻功,眨眼间就赶到了咄吉世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咄吉世裤子都没提上慌忙逃窜之机,忽觉眼前寒光一闪,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左侧脸颊就被三郎剑锋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印,疼得他“唉哟”发出一声惨叫,掉头又往小巷深处跑去。
列位,突厥世子咄吉世可决非一位无能之辈,此人自幼便勇力过人,且随其父突利可汗染干长期镇守漠北,与铁勒等部征战多年,算得上是突厥国内一位数得着的勇士。今日他之所以被三郎偷袭得手,撵得来回乱窜,一则因为他正在撒尿,没等把尿撒完就遇袭,裤子都没来得及提上就急于奔命,脚下不太利索;二则也是由于他还处于半醉半醒的状态,虽出于过人的警觉提前察觉出了有人欲行刺自己,却没看清刺客只是一个女子,所以才一味地忙于逃命。
三郎见咄吉世慌不择路,竟然掉头向小巷深处跑去,不由得乐了,挺剑在后就追,没等咄吉世跑出百十步远,就已追到了他身后,手舞长剑,斜肩铲背,欲将咄吉世劈斩于剑下。
正在这时,这条小巷里一户人家的大门忽然开了。从这户人家院内走出一人,陡地瞧见三郎手举长剑,正欲劈斩咄吉世,此人断喝一声:“大胆狂徒,竟然敢在天下脚下撒野伤人,还不快给我住手!”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此人的一声断喝,三郎只觉眼前人影晃动,擎着佩剑的那只手腕处像是被人捏了一把,一时吃痛不禁,便松开了手掌,此人趁势一把夺下了三郎手中的长剑。
从此人走出自家宅院到发现三郎追杀咄吉世,再到喝止三郎,出手夺下三郎手中的长剑,前后不过一眨眼的工夫,此人却是一气呵成,其武功之高、身手之敏捷,几乎到了骇人听闻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