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行功?此人是不是阴寿的族侄?”杨广念叨着阴行功的名字,问道。
“正是。此人受殿下擢拔,原在关外飞狐驿任驿长,后因驿中出了‘雁巢’叛匪的眼线,受到牵连,被逐出行伍,南下江南的。”
“飞狐驿?”杨广睨了张衡一眼,似有所悟道,“原来是他。建平,争购白草山一事概由阴行功操办的吗?他用来购买白草山的二十多贯钱财是从何而来的呀?”
张衡因了解到萧子宝在弹劾自已的奏章中列举的三条罪状之一就是欲据白草山为已有,所以刻意隐瞒了自己允准阴行功争购白草山的实情,答道:“是的,据下官所知,阴行功是挪用几位客户预付的白草钱买下白草山的,并没动用一文官帑。”
“没有动用官帑就好。建平,我曾不止一次地对你说过,本王乃天潢贵胄、命系于天,无须尔等去做那些个上不了台面的事。阴行功现在何处啊?”杨广听张衡说到购下白草山并没有动用一文官帑,脸色稍霁,用半是教训半是劝告的语气提醒张衡道。
张衡听了他这话,不由得暗自咧嘴,在肚子里吐槽道:你说得倒是轻巧,若不是我等用财货打通关节,拉拢得杨素哥俩成为你在朝中的内援,你又怎能成为下一任储君的最热门人选呢。
但这话无论如何他是不敢说出来的,只答了声是,说道:“阴行功现在平陵,殿下如要见他,下官这就派人去传他回广陵。”
“唔,就让他在平陵忙着吧,本王倒不急着见他。不过,阴行功为本王争购得白草山,成全了本王对母后的一番孝心,倒是不可不赏。这样吧,你即刻派人赶赴平陵,以本王的名义赏阴行功十段细绢,交待他务必用心办好白草的差使,不得有任何闪失。”杨广说到这里,一眼瞧见兵曹参军麻叔谋风尘仆仆地从院外走了进来,便又对张衡说道:“关于江宁县牢那件事,你替本王留意着,看能不能找到翻案的证据。”
说话间,麻叔谋已来到了议事厅门外,朝内抱拳施礼道:“末将麻叔谋参见殿下。”
杨广招手唤麻叔谋进得厅来,上下打量他两眼,笑着问道:“麻大参军又在忙什么军务哪?本王和建平已在此候你多时了。”
麻叔谋是自杨广幼年时起就跟随他左右的亲信将领,若论私人感情,尚比身为王府长史的张衡与杨广更亲近些,听杨广一见面就问到自己的差使,也不向他赔礼道歉,径直答道:“还是为了岭南李佛子起兵造乱,连带着钦州的宁猛力也活络了心思,暗中派人捣毁了南江驿一事,末将唯恐有奸人在广陵一带趁机作乱,每天早晚必去广陵周围的几座驿站巡视一番。接到殿下的传唤时,末将正在城外二十里的雷塘驿,所以来迟了。”
“洗夫人那边没有什么异动吧?”杨广听麻叔谋禀称钦州南江驿被毁,暗自心惊,忙向他询问岭南诸俚之首洗夫人所部的动向。
“石龙城及谷窿驿那边暂时还没有发生什么事,就是前不久平陵县衙给总管府兵曹发来一份公函,内称自吴州平陵驿调任高州谷窿驿驿长的白申牵涉进了一桩纵火案中,现有人指告他是纵火案的幕后主使,鉴于目前岭南的形势,末将考虑,想将原谷窿驿的驿长关跃调回谷窿驿,不知张长史意下如何?”麻叔谋对张衡将关跃调来广陵附近的真实用意似乎知情,特地转向他问道。
“怎么,驿长的调动建平也要过问吗?”杨广不知这其中的原委,皱了皱眉头,也问张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