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了一下,李长安点头:“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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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采石场北面十几人围坐在岩石边,汗渍已在他们的布衣上结出盐霜,十几人中,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显然是头领,虽然低头不语,众人也隐隐以他为中心。
忽的有人把铁凿一扔,叫道:“奸佞当道,国之将倾!咱们做这些活计又有什么用!”
“不做也得做,冯二,你不要命了?总比牢里等死的好。”有人白了他一眼。
冯二仰面朝天,叹道:“在牢里死了也好,总好过累死。只不过欠了些赌债就被官差抓到这来,我能甘心吗。”
有人笑骂道:“打住,你受那点冤枉就别整天拿出来说了,看人家赵大哥。”他看向那位魁梧大汉,摇了摇头说:“赵大哥堂堂赵家枪的传人,不过打杀了一个当街调戏他夫人的地痞,就被人弄进来了,他找谁说理去。”
那魁梧大汉忽的开口,声音就像从瓮里发出似的,闷声闷气:“只恨一身武艺不能报效家国,却要被埋没在这种地方。”
说着,他抬头西望,又念及那青梅竹马的娇妻,只在心中暗叹一声。
这时,一道身影忽的出现在他视线中,在夕阳下阴影拉得极长。
“阁下是?”赵汸眉毛动了动,直觉来者不善。
“听说你身手不错。”李长安在几丈外站定,淡淡道:“特来讨教一二。”
“讨教?”赵汸摇头失笑,“在这地方难得阁下还有切磋的心思,只不过阁下却找错人了,在下只是一个石匠,空有点力气罢了。”
“只怕由不得你了。”李长安急踏步前冲,目中杀意勃发。
赵汸被杀意一激,心头如被浇了一盆冰水,汗毛微微炸起,瞬间挺身站直,已做出了应敌的架势,同时对身边之人沉声道:“都闪开!”
这时李长安一跃而起,用出四象劲中一招苍龙击水,凌空下击,赵汸怒喝一声,抬起身边石板朝上挥去,啪的一声,李长安万斤巨力的一脚却已将三寸厚的石板踢碎,脚尖点在赵汸手腕上,只听轻微的咔嚓声响起,赵汸脸色一白,连忙抽回右手,然而手腕已断。
骨裂的痛楚阵阵袭来,他咬着牙没叫痛,只是额上豆大的冷汗直滴而下,瞳孔也几乎散开,这一下虽不是致命伤,但却让他再也使不出苦练半生的枪法。
李长安轻巧落地,在三丈外负手看着对面那魁梧大汉忽然灰败绝望的神色,不由心中狠狠抽动了两下。
但世间哪常有双全之法,李长安摇摇头,转头缓步离开,身后响起抽泣声,渐渐变大,最终化为嚎啕大哭,李长安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