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那些提着灯笼的修行人齐齐喝道:“杀人修行魔道,按例当诛!”
…………
梳月湖中一片宁静,四处渔火点点,绛珠阁中的屠杀并未被人发现,只不过,那上百盏明亮无比的灯笼出现时候,大多数渔火便都熄灭下去。并非所有百姓都爱看热闹,至少在风浪里打拼了一辈子的渔民们知道掺和麻烦有害无益。
不过有几艘渔船船帘中还透着微光,除去几个胆大的渔民,其中一艘船头上站着的便是元庆与沈绫。
沈绫罕见的穿着一身墨绿色团花长裙,唇上殷红的胭脂让她看起来端庄了几分,看着那远处绛珠阁骤然亮起的白光,她问道:“李长安身上有什么让公子如此感兴趣的?”
元庆道:“你既已失败,就没必要知道。”
沈绫面色一僵,自幼时从莳花阁逃出后,她几乎再未被男人用这种态度对待,顿了顿,她又问道:“公子既然要谋夺李长安的东西,无端陷害他又是何意?。”
元庆回头,看着她眼睛道:“你为何如此关心他的事?”
沈绫欠身道:“只是为公子分忧。”
元庆见到沈绫这幅模样,倒跟他那些言听计从的嫔妃一般无二,转过头去望向绛珠阁,淡淡道:“本公子自有计较。”
他目光远远看着那被包围的身影,这个来历神秘的刀客被逼到如此境地,若他背后有人相助,此时也该出手了。
但两刻钟过去,却见那边李长安与靖道司双方都未动,仍然僵持着。
皱起眉头,元庆若有所思,难道李长安背后无人?现在的形势,已无人能为他洗脱杀人修行魔功的罪孽,靖道司定然不会放过他,就算南宁王在此,只怕也只能舍弃李长安了。
沈绫道:“依奴看来,李长安若被靖道司带走,公子只怕更加不便向他动手了罢。”
“也好。此人防备之心极重,难以接近,但却是重情义之人,如今他落难,本公子若帮他一把,便可名正言顺接近他。”元庆却忽的微微一笑说道,听他语气,好似设计陷害李长安的另有其人一般。
远处,梳月湖边渐渐嘈杂,原来许多修行人被靖道司半夜惊动,此时也都赶来,见到李长安明目张胆在城中修行魔功,惊讶之下,只道此人当真不知死活。
元庆淡淡吩咐一句,船尾,那面貌苍老,麻衣下却肌肉虬结的艄公撑船向绛珠阁渡去。
…………
“孽障,你还要固执到何时!”
湖岸边,齐文山厉喝一声,冷冷看着绛珠阁下那个被包围的黑衣刀客,若非他腰间那枚“悲”字玉筹所示他乃是通过择道种第一试的人,他早已将其就地斩杀。
元始境的齐文山眼中神光如炬,极其威严,但在他眼中,那黑衣刀客竟不时左右张望,虽然动作极其细微,但哪能瞒过他。不由心中愠怒,他是青州三大巡察使之一,这刀客安敢如此不尊!
李长安在重重包围之中,阵阵声浪如潮水般涌来,简直让耳膜轰然作响,数百人横眉冷对目露杀机,让他不由自主寒毛炸起,手紧紧握着刀柄,但面对所有质问,他一言不发,只是摇头。
他心中反复默念着穆藏锋交代的那句话。
“若你落难,那站出来为你说话的陌生人,便有九成可能是设局害你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