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芙突然大急,“哎呀,糟了,一定是六叔!家里也就六叔这么胡闹了!这群该死的婢子,竟然没将人看住,这么重要的日子可不被他给毁了!”今儿是李老夫人的寿辰,宾客众多,闹出这么一出事,可是要叫李家丢尽脸面了。
李芙也顾不上许婷了,“婷姑姑,你帮我照应着这边,我去找我娘去!”出了这么大的事,得有个大人过来主持大局!
许婷一边招呼人往后去避嫌,一边往前去,没走两步果然见到一个喝的醉醺醺,褪了外裳,只穿着一身里衣的少年男子手里提着酒壶,正踉跄的往人群这边来,正是李家庶出的六子李泰。
许婷因与李泰是表亲,便也不忌讳,直接上前拦住李泰,“六表弟,你怎么来内院了?还喝的醉醺醺的!”又吩咐一旁的婢女,“还不快去将六少爷的衣衫寻来!”
一个婢女去了,另一个婢女也被许婷指着去扶李泰,“快去扶着六少爷!”
“六表弟,你喝醉了,快回去歇着,别惊扰了来赴宴的众小姐!”
李泰拂开婢女的手,觑着那一群惊慌失措的小姐,嘟囔道,“我听祖母说要从今日来宾里的众小姐里择一个嫁给我,我来瞧瞧她们都长什么模样,可配得上我与否!”
李泰这句话说的声音极大,避到后面的众小姐们也听到了,顿时便有人愤愤不平道,“李家竟这般没规矩吗?竟然就这样纵着自家儿郎入内院轻薄女眷!”
有与李家相熟,知道些底细的人上前劝道,“这位李六公子嗜酒如命,时常醉倒在园子里各处,也并非李家刻意放进来的!”
“管他刻意还是无意的,既然他办了这宴席,就该管束好自家的人,如今这样一个醉汉闯进来便是他们李家失礼!”
“就是!我可听到他刚刚说他是专程过来看我们的!怎么?李家今儿是要做个相亲宴吗?怎么也不提支会一声,这般偷偷摸摸的,一点儿大家风范也没有,到底是半路兴起的人家,比不得百年世家的底蕴,家教自然也就比不上了!”
“就是,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还大言不惭的说要来看我们长什么模样,配不配得上他!呸!也不瞧瞧他那副德行,还是个庶出的,便是配个叫花子都是抬举他了!”
许婷见李泰说话不成体统,惹了众怒,忙低声劝道,“六表弟,你快住口,唐突了娇客就要不得了!”
李泰却越发嚷嚷的大声了,“反正是要嫁给我的,有什么唐突不唐突的?”一边嚷嚷着,一边还要往前去,“我就提前看了看,可千万别又指个歪瓜裂枣给我……”
许婷要拦,可是到底顾忌着男女授受不亲,且李泰已经醉的失了理智,听不进人劝,要是她拦着与他起了冲突就糟了,许婷唯恐伤了自己名声,便也不敢挡着路了,避在一旁苦苦劝道,“六表弟,六表弟,六表弟……”
李泰却还是不管不顾的往后去。
许姝方才小憩的地方是一处凉亭,凉亭背后一处小丘,再无退路可走,众人便逼在这凉亭里无处可去了,随着李泰的逼近,纷纷举起袖子,帕子,扇子来挡脸,许姝早早的就避开了,所以此刻被人群挤在了最后头。对李泰的醉酒行径毫不意外。
李泰小时候得了重病,用药酒泡身子才救回来的,是以李泰便染上嗜酒的喜好了,如今已经十六了,因着这个也不曾定下婚事,先前许姝还在许家的时候,李家还和许家曾说过要将许姝嫁给李泰的话。
那李泰踉跄到了亭前打了个嗝儿,身子一颤,手里的酒壶便掉在地上摔裂了,顿时酒气弥漫进了亭子里,熏得众小姐厌恶的捂口掩鼻。
李泰摇摇晃晃的弯腰歪头的看了众小姐一眼,颇有几分满意,“长的都还算不错,比那个瞎子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