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她都是忍着恨，喊他爸。其实心理早就已经恨透了。

隐忍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有些用的。

……

车来人往，整座城市变得格外忙碌，每个人皆是行色匆匆，为了生活，为了未来，走在街上的苏牧婉，脚步缓慢，似乎只有她没有目标，没有人生目的，找不到要去的地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自从离开电台以后，她便一直没有去工作，播音是她一直喜欢做的事情，只是中间发生了太多事情，她逐渐把自己的喜欢丢失在了某个角落，连重新拿起来的勇气都没有了。

什么时候起，苏牧婉糟糕的人生已经变得满目疮痍，连一点希望也找不到了，还真是让人失望。连她自己都嫌弃现在这样的苏牧婉，可即便如此，又该如何。

前段时间，台长不止一次给她打电话，拐着弯问她什么时候休好假可以回电台上班，而她都是直接拒绝的，连最喜欢的东西都提不起兴趣，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如果外公还在的话，大抵也会对这样的苏牧婉失望吧，可还是会摸摸她的脑袋，安慰她，笑着说，“婉婉，不要着急。外公永远都会是你的后盾，会一直支持你的。”

其实，她一直都把自己陷在黑暗的深渊里，从来到是，从前把陆景年当成唯一的救赎，以为他就是那道能够刺破黑暗的光，可却未料到，陆景年是更深的渊，踏进以后，直接就是万劫不复，根本没有回转的余地。

顾景初电话打来的时候，苏牧婉正在过红绿灯。

她有些疑惑，猜想顾凉舟怎么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虽然两个人留了彼此的电话，但是顾景初几乎是没有打过的。

“顾医生。”苏牧婉接通了电话，出声打招呼。

顾景初原本就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打得这个电话，没想到倒是真的打通了。其实他不止一次打苏牧婉的电话，可是每次都是冰冷的机械声回应电话关机。

“牧婉，你能接电话就好了。”

听着顾景初有些急，苏牧婉疑惑出声，“怎么了吗？顾医生，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顾景初长叹了一声开口说道，“是一一，他生病了。每天都在念着你，所以我才打电话给你想问问你有没有空来看看他呢。”

闻言，苏牧婉立马回，“一一怎么了？严不严重？”

“他摔伤了腿，在医院里住了几天院了，大概是太无聊了，所以总是在我的耳朵旁边念叨着你，我实在是被他吵得没办法了。你要是没空的话，就不要来了。”

苏牧婉却是担心得很，想着顾一摔伤了腿，心疼得紧，“不，我有空，在哪个医院，我现在马上赶过去。”

“在第一医院，五零五病房。”顾景初在电话那端出声说道。

顾景初待在病房阳台那，坐在床上的顾一似乎听出来电话那端的人是谁，大声喊着，“我也要和牧婉姐姐打电话，爸爸，我也要。”

“你的牧婉姐姐正在来医院看你的路上，电话已经挂掉了。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不要乱动，要是再碰到伤口，你这条腿是不是不想要了。”顾景初一本正经地开口。

顾一很委屈，苦着脸说道，“爸爸，你是不是不高兴了，其实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受伤的，也不是故意要和小朋友推来推去的。”

顾景初知道顾一很敏感，他自然不是真的生气，“我没有生气，但是以后你要保证，不能和别的小朋友打架，也不能爬那么高，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顾一小朋友伸出两根手指头做发誓状，“爸爸，你要相信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一定会说话算话的，绝不骗你。”

顾景初浅笑，他实在是拿顾一这孩子没办法，从小就是他带的，感情自然是深厚的，只是顾一太敏感了，所以总会胆颤害怕他会被他丢下。

“牧婉姐姐来看你，你要听话，不要捣乱。”顾凉舟认真说道，“牧婉姐姐，她有自己的老公和孩子，你不要说她和我有关系之类的话，这样会让牧婉姐姐很尴尬的。”

顾一点点头，似懂非懂，“可是牧婉姐姐真的就不能当一一的妈妈了吗？爸爸，你不是很喜欢牧婉姐姐吗？你为什么不努力追求牧婉姐姐呢？”

顾景初都不知道顾一到底从哪里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很是无奈地解释道，“我和你牧婉姐姐只是好朋友，你不能当着她的面说这些话的，不然牧婉姐姐以后都不会愿意来看你的。”

顾一咬了咬唇，“那是因为牧婉姐姐有老公孩子了吗？所以就不能嫁给爸爸也不能当一一的妈妈。”

顾景初点头，“你这样想，也不错，是这么个道理。”

顾一想了想，似乎明白了这复杂的关系，“好，那我就不当着牧婉姐姐的面说了，可是爸爸，你真的要放弃牧婉姐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