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三娘非常的平静,因为她的泪已经流干。
“你想不想听故事?”
雷啸并没有说话,他喜欢听故事可是却不会听别人不愿意讲的故事。叶三娘没有等到雷啸的回答就继续道:“你应该知道舍命崖?”
“是,那里是一个既无情又残酷的地方”
“是的,从那里训练出来的人更是无情”
雷啸看见面前的叶三娘脸上布满了愁云和痛苦,雷啸道:“你说的是肖忘?”
“他是一个天赋异禀的人,他的父亲在三十天内就已经变成了一个不容小觑的角色”
“我知道那个人是他的父亲”
叶三娘:“你说的不错,他的父亲也没有想到他进步得如此神速,所以他对肖忘寄予厚望”
雷啸明白这样的人的孤独和寂寞,一个被所有的人寄予期望,这样的人也实在太过痛苦和孤单。
”他的生活一定很不幸“雷啸不由得想起了那一双眼睛,雪亮的眼睛后面有着一丝落寞和无助。
一个人被自己隔离的人,也会和整个江湖隔离,因为肖忘已经只剩下他的舍命钩,而舍命钩正是他活下去的理由。
“他当然很不幸,他也很无辜,成为了舍命崖追逐天下的工具”叶三娘继续凄凉的道:“经过层层选拨,在舍命崖下已经尸骨累累,”
“最后还剩下多少人?”
“只有他一个人”
“只有天下间独一无二的人才有资格学习舍命钩”她的眼睛里又游离出痛苦和凄楚,这样的表情好像是对肖忘的怜悯,也好像是对自己的同情。
她不由的回到了以前,讲述着辛酸而又悲伤的往事。
黑色的夜空下只有两个人影,无边的死气渗透出来寒意,地上的尸体还在流出鲜血,这并没有影响到他们,因为他们已经见惯了生与死,表现出来的漠视已经足以面对无边的恐惧了。
夜风凄冷,波动了年轻人的头发,露出了执拗而又透着寒冷的眼睛,他的钩子上的鲜血一滴滴的留在了地上,开出了灿烂的小花。
年轻人面前的中年人露出了笑意,因为他刚刚看见了最为璀璨的一幕,他面前的这少年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他也有着成就感,当然还有着另外一件事让他感到高兴。
那就是这个年轻人是他的儿子,他已经拥有了实力,尽管他承受了他本不应该承受的痛苦,可是这一切是值得的。
中年人不知道的是少年得到的这一切并不是他所想要的,中年人还沉浸在兴奋当中,他亲眼看见他凌厉的身法。
夜光升起,十个一流高手已经围上了他,他们的眼睛里凶光毕露,他们要做的就是杀掉面前的这个人,只有他才是所有人的阻碍,所以他们形成了一种特别的默契。
只有杀掉他,众人才有机会搏出,所有的人已经冲向了他。他的钩子发出了尖啸,他就像是一道黑影,可是他的钩子却像流星,能够杀人的流星。
光华已经消失,可是却为这道光华留下了血的纪念,他的钩子带出了一串串的血花,入骨声,血花喷溅声和钩子的声音混在了一起,显得是那么的奇特和诡异。
所有的人没有征兆的倒在了地上,死亡来得很快,他们没有时间哀嚎和呼吸,他们的兵器没有碰上他的人,就连他的衣服也没有碰到。他们只听见了鲜血流出来的声音,当他们倒下的时候才意识到是自己的。
中年人没有继续想下去,因为他忍不住要告诉他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叶凡,你现在已经无情,你可以学习舍命崖上的绝学舍命钩了”
“不,我已经不叫叶凡,从此以后我叫做肖忘,从此以后忘掉过去,忘掉所有”
“你要欺师灭祖?”中年人充满威严的声音道。
“我已经无情”
他的声音很冷,丝毫没有回转的余地,这时候的中年人才知道他错了,他将自己的儿子培养成了一个嗜杀而又冷血的动物,他已经失去了一切,他的眼睛是空的,中年人想要做最后一件事情。
他挥舞着手中的舍命钩向着肖忘冲了过去,肖忘的眼睛里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杀意。
铿锵声不断的交错,身影不断的飘舞,节奏很快一瞬间就已经结束,他已经终结了他父亲的生命,他一步步的向外面走了出去,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犹如一头豹子一般冲向了树林。
肖忘看见的是一个手足无措的女子,他的舍命钩依旧寒冷,他的心也依旧冷,所有的人都不能阻止他的脚步,一旦开始杀人就不可能停得下来。
舍命钩迎着头挥舞而下,她没有抗拒没有挣扎,她闭着眼睛轻轻道:“弟弟”
这是最深的呼唤,可是这已经暖化了他的心,她睁开眼时面前没有任何人。
她哭了起来,她亲眼看见了父亲的死亡,她的弟弟也已经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她父亲死了,可是却让她品尝父亲留下的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