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谁都有一个目的地,有一个家等着他们回去,而我却没有。
我在汽车站徘徊到下午三点,双腿都走疼了,最后买了个饼子蹲在进候车室的门口,不时被一些人打量。
我没有在意自己的样子如何,在监狱里三年我没有照顾镜子,都快忘了具体自己长得是什么样子,但我知道自己比三年前瘦了好几斤,三年前的衣服现在穿着大了一圈。
吃完饼子,发现车站的人比早上和中午都少了,我给自己下达最后的时间点,六点之前要想好去哪,买了车票离开。
五点半的时候,我去车站旁边一个交通银行的ATM柜台机上取了一千块,我没查余额,怕人给盯上。
拿着钱到买车票窗口,我说买一张最贵的车票。因为最贵的车票一定离现在这座城市挺远的。
售票员古怪的看了看我,冷冷的问:“是跟家里人吵架了,还是跟男朋友吵架了?所以要离家出走?”
我沉默,不语。
她很快又说:“劝你别这样冲动,外面的世界很多坏人,你一小姑娘长得白嫩嫩的,最容易被盯上了,到时候被人用药迷魂了拐到山沟沟去,哭死了都没辙。”
我被她说的有些脾气,厉声道:“我二十三了,不是小姑娘,带脑子出门了。”虽然二十三要明年夏天才满。
“这么大脾气干什么,我也是好心好意提醒你啊!”售票员骂了几句,“最贵的是吧?卖给你就是了,我才懒得管闲事。”
“等一下!”身后突然传来有力的男人声音。
我身子一抖,那声音虽然有些变法,但还是我熟悉的。
肩膀就被人给扣住了,那人叹了一口气:“幸好我今天又去求你见我,不然都不知道你出来了。”
是韩聿。
他这三年去了监狱不止两百次都是要求见我,但我一次都没见他,没想到今天这么凑巧让他给碰上了,范聆歌对我的好意还是没能瞒住他。
我被他抓着一只手腕带出了汽车站,他的手心很烫,一开始我想挣脱他跟他冷冰冰说我要离开这的。
可我看到了他走路时两只脚高低不一样,有些深一脚浅一脚的味道,我鼻子就酸痛的厉害,放弃了甩开他的念头。
三年没见,他又窜高了一些,果然是应了那句男孩子二十几都还会长的话。
韩聿拽着我七拐八拐躲开人群,停到一辆崭新威风的机车前,我一看见它就拧起眉头,担心的问:“你现在可以骑这样的车吗?”
他狂妄一笑:“小爷我是谁啊,不存在瘸了条腿就不能骑机车了吧?”
我连忙说:“没有瘸,你别这样说自己。”
他笑笑的拍了拍自己受过伤的腿,“放心了,真的没事了,医生说再过个两年就能恢复的跟以前一样了。”
我是不信的,这都三年了,还是有缺陷,恐怕是恢复不起来了。
他这样说,无疑是为了安慰我,怕我内疚。
他先跨上了车,叫我上车,我深深的看了一眼他坐了上去。
如果之前还担心他会因为腿开机车不方便,后来就不担心了,他是真的开的很顺手,一点都看不出来脚受过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