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伙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没好再打扰,最后只得再列队成三排,齐刷刷敬了个军礼,陆续离开了房间。
一出病房,有一满脸横肉的上将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拽住了外面少将院长的衣领子给一路拖走了。
最后少将院长被一群上将给堵在了不远处的房间里,满脸横肉的上将一把将其推在了墙上,双手叉着腰,虎视眈眈地问道:“有多大的把握将老首长给治好?”
治好?少将院长巨汗,心想我又不是神仙,哪有这把握,能吊上一个月就谢天谢地了。
见他不说话,满脸横肉的上将瞪着眼睛指着他肩膀道:“只要能治好老首长,立马在你肩膀上加一颗金豆豆,谁敢反对试试看。治不好!军法处也不是吃干饭的。”
这东西还带威逼利诱的?少将院长无语了,只能苦着一张脸道:“我只能说尽最大努力。”
“嘿!我这火爆脾气。”满脸横肉的上将一下就红了眼,两只袖子一撸,一副要打人的样子,朝门口嚷道:“警卫员,拿我的枪过来,我一枪毙了这吃干饭的废物!”
大家也不可能看他这样胡闹下去,有几人立刻把他给拽了出去。
他的心情大家都能理解,因为他就是齐老爷子一手从乡下捡回来的老战友的儿子,没有老爷子就没有他的今天,那是把齐老爷子当亲爷爷看的,只是身居高位有些东西不好在嘴上说出来而已,心里肯定是急得不行的,束手无策之下想杀人很正常,何况这厮在战场上也没有少杀人。
将一伙执掌枪杆子的家伙送到地下停车场打发走后,少将院长揉了揉又被踹了几脚的屁股,叹道:“一下得罪这么多人,看来我这饭碗是端不下去了。”
一旁的苏秘书当即安慰道:“大家只是一时着急而已,都不是一般人,只要尽力了,事后都能想通的。我才是那个真正罪该万死的人,竟然让齐老摔成这样,你没看大家都不理我吗?”
随后来看望的一批人也是不得了的一伙人,上届卸任的军政高层都一起来了,负责居中联系的周华算是沾了一大伙人的光,否则他也是没资格来的,这次陪着自己的父亲周老一起出现了。
孙老爷子、蒙老爷子和秦老爷子也在其中,一大帮人挤进了病房内嘘寒问暖。
临告辞前,蒙老爷子抓着齐老的手叹道:“齐老,好好保重啊!改天我们再来看您。”
谁知躺在床上的齐老爷子不知道是不是半开玩笑,突然来了句:“希望有些人不是巴不得我早点死。”
此话一出,病房内的诸人有些脸色尴尬,有些面色凝重。
只能靠边站的周华下意识摸了摸鼻子,心想这玩笑可是开大了,传出去估计有些人的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某些人在这个时候在病房里对齐老说了不该说的话,逼得齐老说出了这样的话。
同时也不得不佩服老爷子的心思,政治上别看只是貌似玩笑的一句话,要当真就是真的。这句话一说出来,随时有人能拿出来做文章,事后想蹦跶的人估计都得暂时收敛着点,否则就是对着枪口上撞。
“言重了,言重了,大家都希望您身体好好的。”蒙老爷子皮笑肉不笑道,心里却是暗骂老不死的都要死了还坑我一把,是不是不坑人就死的不痛快……偏偏他这个时候还不能反驳,闹了个哑巴吃黄连。
躺在病床上的齐老环视众人,眼睛瞪大了几分,“能站在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啊!曾经在战场上舍生忘死的老几位,你们该有的都有了,贪心不足的时候想想当年那些倒在身边的战友,他们得到了什么,有什么?曾有人说自己劳苦功高,对某段岁月遭受的不公正待遇很是不忿,但那不是私心作祟的理由,活着的人多想想死去的人,该知足的要知足啊!没有哪家能长盛不衰,捞再多占再多都没用,缺德事不要干多了,给子孙积点阴德,否则子孙后代必不得好死!我要先走一步了,大家肯定有机会在阴曹地府会面的,我在下面等着大家,到时候我再拉那些死去的兄弟陪大家好好聊聊!”
这话顿时让病房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闹得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有些老家伙的后背有种凉飕飕阴风直窜的感觉,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张张带血的曾经的几乎已经遗忘的熟悉面容……老爷子这是哪怕死了也要让某些人寝食难安啊!
最靠边站的周华也被这话说的心虚虚的,悄悄看看这边,又悄悄看看那边,估摸着敢对一帮老家伙这样说话的人,老爷子死后是再也找不到了。
最后,一帮人可谓是在极为尴尬的环境中努力挤出笑脸来告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