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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御璃骁停下脚步,转头看她。
“几句话而已,王爷可否让姐姐先行一步?”晨瑶看看渔嫣,轻声说。
御璃骁下台轻抬,未出声。
渔嫣瞟他一眼,倒是坦然地往前走了。他有妃有妾,若他和别人说几句话她都要难受要盯着,不如买块豆腐把自己埋进去,莫要再活了。
十月只在她身后跟了几步,便灵活迅猛地往林子深入钻去,悉悉索索一阵响声之后,没了踪影。
阿朗跟在渔嫣身后,小声说:“王妃为何不告诉王爷下午撞到小骡子的事?”
“没有证据,反会落下搬弄是非的恶名,我就扮贤惠不好吗?”渔嫣笑笑,转头看他。
阿朗点点头,低声道:“王妃说得是,不过王妃并非扮贤惠,王妃是真贤惠。”
扑哧……渔嫣笑出了声,把面具扣在脸上,笑吟吟地说:“想不到老实的阿朗,也会说这么好听的话呢。”
阿朗的脸皮涨得跟紫茄子似的,不好意思地转开了头。
“说吧,你想我干什么?”渔嫣收了笑,轻声问。
阿朗踌躇一下,一抱拳,低声道:“王妃,我想上阵杀……敌,报效骁王。”
渔嫣轻轻点头,轻声道:“男儿志如傲鹰,要建功立业,应该的,我和他说吧。”
“谢王妃。”阿朗大喜,又向她抱拳行了个礼。
“不过,阿朗,和我说话不必这样拘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不是只喜欢听好话的人,尽管我也爱听好话。”渔嫣又抿唇一笑,快步往前走去。
阿朗怔了会儿,才消化掉她这句话。
此时她已经追上了范毅将军一行人,跟在他们身后走着。
阿朗摸摸脑门,呵呵一笑,大步追上前。
赛弥此时跟在二人身后,不远不近,一双阴鸷的双目紧盯在渔嫣的背上,像毒蛇吐出的毒液,若让人看到了,定会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一行人脚步声远了,晨瑶才抬起轻垂的长睫,小声唤他:“骁哥哥……”
“嗯?”御璃骁微怔,她正从进了王府,便没叫过他骁哥哥。
她眼眶一红,往前一步,不由分说地环住了他的腰,喃喃地问:“我的心……你是一点都不顾了么?”
“晨瑶……”
御璃骁拧拧眉,只唤了一声,又被她打断。
“我伺侯你三年多,你知道我的心的,我从来不想和别人争什么,你爱谁,喜欢谁,宠谁,我都不争,可是……不要这样冷落我……”
“我真的很嫉妒渔嫣,为什么一看到她,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你从来没那样对我笑过,从来没有那样温柔地看过我……今天你居然还为她挨鞭子,骁哥哥,你知道我的心都要痛得碎开了吗?我如何舍得看你受一点点的伤?我宁可是我自己在痛,我宁可……从来没有救好你,一直和你呆在神医谷,就我和你……”
她靠在他的怀里,呜咽哭诉起来,越哭越伤心,眼泪大颗大颗地往外涌。御璃骁拉她的手,她却扣得更紧,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
“晨瑶。”御璃骁轻轻拧眉,沉声道:“别哭了,要回去了。”
“不想回去,这里只有你和我……”晨瑶摇头,抬起泪眼,一手拉住他的手掌往自己的脸上放,“为什么我不行呢?她不会比我更爱你,这世间没有人会比我更爱骁哥哥。”
“我知道。”御璃骁淡淡地说了句,抽回了手。
晨瑶哭得发颤的双唇轻轻一抿,人就往下滑去。
“晨瑶。”御璃骁接住她,长指在她鼻下一探,眉头紧锁起来,她晕过去了。
掐了一会人中,她只软绵绵地靠在她的怀里,一点苏醒的迹象也没有。
月色愈凉,山风呼呼刮过,见她一身冷汗,肌肤又开始发烫,御璃骁只能抱着她匆匆追赶前面的人。
到了山脚下,渔嫣已经爬到了“欢喜”的背上,正和阿朗说话。
“皇上来了。”
赛弥牵着晨瑶的马,低低传了一声。
众人抬头,只见他抱着晨瑶匆匆而来,便围上去,惊讶地看向他怀里的娇人儿。
赛弥脸色一凉,赶紧大步过去,拉住了晨瑶的手腕一探,随即说:
“夫人太劳累,又受了寒气,回去多喝点姜汤便好。”
御璃骁长眉拧拧,把晨瑶放到自己的马上,而后跃上马,护住了她。
毕竟是他的王妃,又以神医之名颇得这些将士们的尊敬,御璃骁也不可能把她交给侍卫们抱——着、拥着,不成体统。
渔嫣扫了他一眼,双腿轻轻一夹马肚子,带头往前飞奔而去。御璃骁未行,通常是不会有人敢先行一步的,可此时的渔嫣并未把他当成王,只是当成刚刚和她恩爱过的夫君,他和小妾说话便罢了,还把别人给说晕了抱回来,这就让她不能舒坦了。
此时不走,等着闷死自己吗?
御璃骁一甩缰绳,紧随上来。二十多骑踏碎了静寂的月色,往来回时路上飞驰。
“渔嫣。”御璃骁的马快,不多会儿便追近来,马鞭甩出,轻轻打在她的手臂上。
“王爷有何吩咐?”渔嫣转头看他,一脸笑吟吟的神情。
御璃骁一怔,刚涌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渔嫣又是一笑,马鞭一扬,在空气里凌厉地甩了一道锐响,欢喜便一个大步飞跃……她的身子往后仰来,像是快被抛下来了,弯成了半虹,长长的发甩出去,被风拂乱。
可也就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她又坐好了。
她学什么总是这么快,骑马的次数虽少,但每一次都会悄然地总结好,再去做时便会进益不少。
虽不能像大家那样娴熟,可她已经没有来时路上那样蹩脚拘束了。御璃骁的马和欢喜稍微错出一个马头的距离,稍微超她一点,一路上他再没回头看,她也没理他。
进了营中,阿朗过来扶她下马,她一甩马鞭,认认真真给御璃骁福身行了个礼,一言不地走了。
御璃骁把晨瑶抱下来,看着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瞳色微微有些不悦,渔嫣有些时候有些任性,可不管他要不要面子,是不是当着臣民的面。
阿朗左右看看,大步追向了渔嫣,小声说:“王妃你不是和王爷同帐?”
“王爷要照顾瑶夫人,你急什么?”
渔嫣声音不大不小,不徐不缓,不急不怒,平淡得像这会儿的天气,一点风也没有。可她心里是不平静的,她其实很明白,她晚上主动亲他的脸颊的时候,就已经是决定接受这种现状了,可决定和真的接受是两回事,眼看他抱着别人和心里想像他抱着别人,这种难受的程度根本不能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