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食人厉鬼,不仅耿鸣川脸色微变,就连周围的家丁护卫脸色也露出惶恐。
耿葭则皱起黛眉:
“活人与妖鬼为伍?他到底是什么人.......既然有食人厉鬼,那么为何我们不降妖伏鬼?”
杜源摇摇头:
“我曾听闻这世间有一种人能够驱使妖鬼,他们的组织被称之为‘翼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公子就是翼教中人,那两只食人妖鬼,就是他的鬼仆。那公子既然没有表露身份也无异动,我们最好也不要招惹他。翼教之人妖邪异常,就连几大公族世家都无法一直将其彻底铲除,我们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耿葭听到这里满脸不甘心,但是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反倒是耿鸣川极为赞同:
“没错没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无论那公子是不是翼教的人,但是既然人家是来上门做客的,我们好吃好喝招待好就行。人家都没有失礼,我们也不要冒犯人家。”
杜源则继续开口问道:
“徒儿,现在阴极罗盘指向何处?当务之急,是先将堡中请的妖鬼除去。”
一听到要除鬼,耿葭顿时兴奋起来,她急忙垂头去望手中的铜制罗盘:
“师父,那妖鬼一直在东面与北面之间移动,等距离它再近一些,我就能用羲和果逼它现形!咦......这是什么?”
耿葭正说着,却忽然发现在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缭绕着一层黑色的雾气。
她伸出柔荑玉手朝着逐渐弥漫的黑雾抹去,那黑雾却仿佛陡然被什么吸引,不断从她掌中的皮肤钻入。
这让耿葭吓了一跳,但是随后浑身却开始起了异样:
“好冷.......好难受.......”
这个时候,身边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耿葭扭头望去,却见随行的家丁护卫一个接一个瘫倒在了地上,就连耿鸣川也不能幸免。他们脸色惨白双目紧闭,显然已经昏迷过去。
“爹!”
耿葭叫了一声,就要伸手去搀扶。
但是她却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能站稳。
“快屏住呼吸!”杜源似乎也察觉到了异状,“不对!停住呼吸没用!徒儿,快过来!”
说着,杜源如同竹竿一样枯瘦的手蓦地探出,精准地抓住了耿葭的胳膊。
随后一股传承之力从杜源的手中传出,顺着耿葭的胳膊延伸到了她的身体之中,不断祛除着涌入她体内的黑雾。
这一下,耿葭的脸色才稍微红润了一些,她有些虚弱地问道:
“师父......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杜源的脸色十分难看:
“如此浓郁的邪气,是有强大的妖鬼作祟!那妖鬼之强大,绝非我所能应付。我们得赶快逃离此地,今夜耿家堡恐怕.......在劫难逃了。”
黑色的雾气已经笼罩了周围,三步之外就已经让人无法视物。到了后头更多的黑雾涌来,甚至在黑雾中伸手也不见五指。
耿葭惊骇地望着周围弥漫的黑雾,凄苦地哀求道:
“师父,还请救救我爹!我和他分离十年,今天才好不容易团聚.......”
杜源点点头,他枯瘦的手臂之中似乎蕴藏巨大的力量,飞快地将地面昏迷的耿鸣川抓起抗在肩上,也在他的体内渡入传承之力。
随后杜源一边靠着记忆、耳朵和鼻子感受着周围的环境,带着耿葭在这不能视物的环境之中急速离开。
耿葭不断回头望着被黑雾笼罩的耿家堡,这是她的家,离开十年才终于返回的家,难道真的要在这一夜里被摧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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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家堡南面一隅,同样一座供客人住宿的小院客房,那三名蓝家子弟就是住宿在此。
此时三人聚集在一间灯火通明的房中,受了重创的那名蓝家子弟依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而另外一名女子则从铜盆之中用毛巾蘸着清水为他清洗伤口。
清洗了一阵之后,女子叹气说道:
“那帮妖鬼太过歹毒!邪气凝聚于蓝安的三大重要阙位,如果贸然清除邪气,蓝安就会成为一个废人。只有返回家族之中,才能寻求高手相助了。”
剩下的一名男子冷冷地望着一切,开口说道:
“实在不行,就只有放弃蓝安了。他这个样子,会拖累我们。”
女子闻言脸色一恼,但是随后只能探口气,这个建议虽然无奈,但也却是正确的选择。
男子犹豫了一下,问道:
“蓝姝,靠着帮耿家堡的活人,真的能够让我们顺利逃离?”
被称作蓝姝的女子眼中泛着寒芒,她开口说道:
“狗改不了吃屎,妖鬼改不了吃人。它们见到活人,根本压抑不住自己的欲望。在这个黑夜里,如果没有这群耿家堡的活人为我们掩护,我们根本逃不过那些妖鬼的追杀。”
男子闻言脸色也不由得浮现怒意:
“五鬼道欺人太甚!我们眼看就要挖掘出碎片,它们竟然敢趁夜突袭,害死我蓝家这么多人!待我们回去之后一定禀报君上,请君上出兵将盘踞卫县的五鬼道妖鬼统统斩尽杀绝!”
蓝姝极为厌恶男子的抱怨,她沉声说道:
“蓝利,别说这些无用的废话!听好外头的动静,等到追杀我们的妖鬼开始捕食耿家堡活人的时候,我就就抓住机会趁乱逃离。”
被称作蓝利的男子被蓝姝一番教训,他刚要发怒却又满脸疑惑:
“奇怪......怎么外头突然这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