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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我自从有了记忆开始,除了我老娘,还从来没有被人喂过东西,而且还是一个女人,一个精致漂亮得如同电影明星的美女。加藤亚也正在用一种极度关切、小心翼翼的态度,给我一点一点儿喂着水,我的心里面突然一阵温暖,也顾不上跟杂毛小道斗嘴了,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起来。
等我点头表示好了之后,加藤亚也把杯子放在了桌上,又从怀里掏出一张香喷喷的手帕,小心地给我揩尽嘴唇边的水渍,周到至极。
我有些过意不去,向她点头表示了感谢。她慌忙回礼,恭声说,要不是陆桑将我的病治好,说不定我就永远沉睡过去了。照顾陆桑你,是我应该做的事情,而且见到陆桑终于醒了过来,亚也很开心呢。
我与她客气两句,然后朝杂毛小道使眼色。
老萧毕竟是我的老伙伴了,自然知道我有很多事情要问,于是起身跟加藤亚也说了几句告辞的话,那个日本妞儿满心欢喜地点头,说她先回去了,等明天再过来看我。我点头,再次表示了感谢,她诚惶诚恐地倒退着离开。
看这加藤亚也小心地把房门关上,杂毛小道不由得感叹,说小日本就是会享受,把女人调教得这么懂事,简直让国人羡慕得要死。你知道么?这日本妞被你救活过来之后,她老爹派了好几拨人过来寻她回去,但是她死也不肯走,非要等你醒过来才肯离开——你知道你最开始的诊断是什么么?植物人,说不定就醒不过来了,看看,有多凶险,所以我说你这样已经不错了,知足吧。
我望向窗外,正中午,和煦温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落进来,让人有懒懒的惬意。
我问,我睡了几天了?这儿是哪里?
杂毛小道伸出两只手的食指,交叉,说,十天,你他娘的睡了整整十天,你在集训营认识的那些朋友差点都疯了,将这医院闹了好几回。这里是特勤局在春城的一家对口医院,差不多是最好的条件了,林齐鸣那个屌毛说三天之后,如果你再不醒来,就要派专机,把你送到北京最好的医院去。
我心一动,说,虎皮猫大人呢?我记得我在昏迷过去的那一瞬间,似乎听到了那肥厮的声音啊?怎么没有见到它?
杂毛小道耸耸肩说,不知道跑哪里野去了。他在东莞忙得脚不沾地,结果突然有一天,说小毒物有大麻烦,于是一路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结果最终还是来晚了。好在你自己一个人就搞定了那个大家伙,单枪匹马——你不知道你当时有多威风,朝着那个传说中的家伙一通乱骂,然后还放言,“见一次打一次”,结果红光大盛,那家伙害怕了,就灰溜溜地跑路遁走。那场面,其他人都看呆了,傻愣愣地半天都没有回转过来……
杂毛小道给我形容了一下那天的场面,满口跑火车。我一阵苦笑,人前风光有屁用,老子现在还不是瘫在床上了?
见他说得畅快,我不得不打断他,问其他同伴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Chapter 55 尾声
杂毛小道跟我谈及了我昏迷之后的情形。
他是在我昏睡过后赶到的现场,同时到达的还有百花岭基地从附近某边防部队抽调过来的一个排的士兵。
其实对于类似邪灵教这样的组织,特勤局相关成员配上军队,这样的组合才是最给力的存在,长枪短炮,扫尽一切牛神蛇鬼。我们小队的成员,除了滕晓的左手臂齐肘而断之外,其他人虽然或多或少都受了一些伤,但是并没有人死亡,都已经住入了医院——我所在的这个医院,基本上住满了这次试炼中存活下来的学员。
拔志刚没死,重伤,另外两个人魂被拘了,后来他帮着喊魂回来。他看到了萨库朗基地失踪的威尔岗格罗,那小子打了个招呼,便再次消失不见。
说起来,这次试炼中,唯一没有死人的队伍,便是我们这个小队——赵磊男带队的小队全灭;另外一个撞上白纸扇的队伍,死了三个,还有三个人被教官带着跑到了怒江边,一路冲流而下,逃脱了围剿;在另外一个方向,黄鹏飞小队里,除了这个小子命大逃脱之外,那个道人乙和红衣女孙静被鬼面袍哥会的坐馆大哥张大勇给杀了;还有一个小队,在林齐鸣带队的军队的援助下,好歹保住了四个。
这么算来,集训营中出发时齐装满员的三十一人,到了结束,包括黄鹏飞小队退出试炼的三人,仅仅只剩下十八人。除此之外,还死了一个助理教官。
这次试炼,甚至还死了一个西南局自成立起便在的、功勋卓著的元老级总教官,以及数名国际友人也惨死在了那莽莽丛林中——虽然他们中间的另一些人,将面临着谋杀罪的指控。
这是一件十分严重的反××事件,性质之严重,筹谋之缜密,都是秘密战线上所罕见的。虽然大部分参与者或者死,或者已经被捕,但是以张大勇为首的犯罪团伙却冲出了我方的包围圈,朝着贡山县与迪庆藏族自治州德钦县方向逃去。上面十分重视,布置了诸般人手,严查死守,结果还是没有找到这个外号红魔的罪魁祸首。
杂毛小道说上面十分震惊,甚至从北京连续派了两位特派员过来核实情况,当时你处于昏迷状态,所以没有审核到你,不过集训营里面,从教官到后勤,到所有的学员,都被审核了一遍。据说慧明的老婆也被隔离了,估计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找你谈话——到底怎么回事?
我将慧明和白纸扇罗青羽的关系,给杂毛小道说起,又将我所知道的来龙去脉,一一说明。
杂毛小道边听边点头,叹了一口气,说:“就贾微那个样子,想来姓罗的也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但是他凭着这就反了,娘希匹,跟周林那个龟孙子,一个操蛋德性。不过事情未必就是罗青羽所说的那个样子,光萨库朗的黎昕,还有你所说的那个吸血鬼爱德华,都不是他所能够调遣的。有个事情忘记跟你说了,就在你们准备试炼的那几天,在东北白城子,就是关押重刑修行者犯人的监狱,发生了一起大规模的越狱事件。据说当时在幕后调兵遣将的,是邪灵教的掌教元帅小佛爷。我估计,你们这里,仅仅是全国一盘棋里面,小小的一角。”
我们谈了小半个小时,果然,房门被敲响,杂毛小道去开门,走进来一个戴着眼镜,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后面还跟着一个女孩儿,竟然是尹悦。
尹悦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和平时一样,并没有那种恐怖的请神状态。她给我介绍这个中年男人,叫做白羽,上面派下来做调查的,让我把事情的经过,特别是我和贾总教官以及那个罗青羽在法阵之中发生的事情,给组织上详细地讲一遍即可。
那个白羽并没有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热情地想要跟我握手,见我没动,才想起我全身瘫痪的事实,羞愧地拉着我的手道歉。还夸奖我,说我是这次集训营事件中的第一功臣,居功至伟,请接受他对我的敬意。他说完,居然一本正经地站起来,给我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如同向遗体告别。
从尹悦的介绍中,我得知白羽跟大师兄是一系的,算是自己人,我便也不隐瞒,将那天发生的事情,一一作了叙述。
白羽没有带记录员,尹悦便负责速记内容,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一只录音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