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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前往永平(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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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摇摇头,说:“没什么,赶紧回去。”沈长堂想要半路堵她,必定得此时离席。宴席上有李蓉和谢氏一家挡着,他大概出来也没那么快。

她疾步走回。

院落将近,阿殷的步伐蓦然一停。

门口那儿,不知何时竟多了一道人影,正是片刻前还在宴席上的沈长堂。她心中一惊,愣愣地看着他,可转眼一想,又觉得自己先前的想法太过可笑。

沈长堂是什么人,真想要离席,一百个谢家一百个李蓉也挡不了。

她暗自轻叹。

范好核看看沈长堂,又看看自家姑娘的背影,不敢乱动。这时候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可没大姑娘的吩咐,不能乱动。

终于,范好核见到自家大姑娘朝他们挥了挥手。

范好核松了口气,赶紧带着人撤了。

院门外很快便剩下沈长堂与阿殷两人。

阿殷垂下眼,向他施了一礼:“阿殷拜见侯爷,侯爷万福。”

地板上有两条裂缝,其中有一条正钻出了一只小虫,顶着两个小触角,在缓缓地挪动。他说:“你何必与我这么生疏。”

阿殷道:“不敢。”

“还在与我生气?”

“没有。”

他道:“那便是有了。”他看着她,却忽然道:“你在利用谢家替你寻人。”她抬头,却见到他眼里有笑意,他说:“总算愿意用正眼看我了。”

她刚想再次垂眼,身前忽而一重。

她落入他的怀里。

他轻轻地拥住她。

“让我抱一抱,就抱一抱,九个月未见,你不想我,可我想你。”他声音里有疲倦,道:“为了铲除王家,这九个月我过得很累。”

她挣扎了下,可听到他声音里的倦意,竟心生不舍,一时间心软了,不再挣扎,任由他抱着。

他又说:“这里都是我的人,不会有人过来,一刻钟后就松手。”

他又道:“你先推开我,不然我会不愿松手。”

他的示弱,阿殷竟毫无抵抗之力。

约摸是他强势惯了,如今一示弱,她丝毫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任由他拥抱着。半晌才问:“你为何来恭城?”

“想见你。”

她轻轻地嗅了嗅,他身上的气息依旧熟悉。

腰肢蓦然一紧,她整张脸都陷进他的胸膛。

地上的小虫儿一钻,又消失在裂缝里。阿殷听到他的胸膛在剧烈地跳动,砰咚砰咚的,几乎要震破她的耳膜,连带着她的心跳也变得快了起来。

砰咚砰咚……

心脏好似要快要从胸腔里跳出!

一时间,竟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声。

阿殷总觉得自己会迷失在里头,咬紧了牙根,说:“李姑娘挺好的。”

她是真心觉得李蓉不错,容貌生得好,虽然有点儿大家闺秀的脾气,但看起来很喜欢沈长堂。家世又与他登对,更没有来自皇帝的为难,且沈长堂无论做什么,想必李蓉也会毫无条件地支持。他们之间不会有矛盾,更不会有一场长达九个月的冷战,像李蓉那般贤淑的姑娘,定是嫁夫从夫,以夫为天,怎么看都像是沈长堂的良配。

沈长堂箍紧了她的腰肢。

他声音微沉,说:“不许提其他人。”

以前他若这么说,她定不再开口。可现在她有底气了,沈长堂要拿捏她还得掂量掂量,她不再害怕他。任凭他如何板脸,语气如何阴沉,她都不怕了。

她无视他的话。

“以前你用移花接木,我没敢说你,可我当时便觉得不对。我觉得李蓉挺无辜的,她一心喜欢你,一心盼着当你的正妻,可到头来若知道是当了别人的幌子,她该有多伤心。”

“她伤心又与我何干?”

阿殷说:“你真理直气壮。”

他道:“不相干的人伤心又如何,我不在乎。我利用李家,李家亦得益,我不打幌子,李家一样愿意。青州李氏一直被王家打压,莫说一个女儿,赔上十个李家同样不亏。”

阿殷有点头疼,她道:“你什么都讲利益,讲算计,你就没想过被迫牵涉在里面的人何其无辜!”

“我非圣人,无辜又与我何干?”

沈长堂左一句与他何干,右一句与他何干,听得阿殷恼道:“到底什么与你有干?”

“你。”

阿殷喉咙里的那句“是不是只有皇帝”登时咽了进去,完全没想到他突然间来了这么一个字。他的声音依然硬邦邦的:“你的想法与我有干,你的喜好与我有干,你不喜欢,我便试着改一改。”

他的声音渐渐软下来。

“我只在乎你心里想什么,在乎你所在乎的人,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阿殷推开他,沈长堂不肯放手,道:“不到一刻钟。”

阿殷无奈地道:“你算算,你给我的承诺有几次是作数的?”他把她抱得更紧。阿殷感觉到腰带上有冰凉贴来,她讶异地道:“你在做什么?”

他说:“我系了一个锦囊。”

阿殷想低头看,但下巴抵着她的肩,动弹不得,他说:“是我的暗桩分布图。”

阿殷一惊,道:“你这是……”

他道:“这是押金。”

阿殷顿时哭笑不得,还真头一回有人给承诺还带押金,又不是典当事物。她道:“我要了又有何用?”他道:“你可知我有多少对敌?有多少人想得到此物?”

阿殷登时明白了沈长堂的意思。

她道:“你把你的软肋送给我?”他若不守承诺,他的心血便付之一炬。

“不,它不是我的软肋,从头到尾本侯的软肋只有你一个。”

阿殷顿觉沈长堂半年来是越发擅长甜言蜜语了,尽管表面不愿承认,可到底内心还是喜欢的。他说得多,心也渐渐变软,只是沈长堂只字不提皇帝,她又有些失望。

一刻钟到,阿殷推开沈长堂。

这一回沈长堂没有阻止,稍微后退一步,低头端详着她。

月光下,她的嘴唇似是泛着一层诱人的光泽。

他无比想念她的滋味。

他别过目光,道:“这事不要再管。”

一会,她才反应过来是指她引蛇出洞一事,她眉头微蹙,问:“为什么?”

他道:“此事不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

他说得直白,她也问得直白:“这不是寻常的盗墓,对不对?朝中有谁盯上了?皇帝?我祖父不过区区平民,又何德何能离世后白骨仍然招人惦记?”

沈长堂亦是不知,他道:“我来查。”

阿殷说:“明穆,你知我不是李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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