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老者他们和士子终究是不一样的,他们又没有参加考试,没法体验到落榜的切肤之痛,见周围的人大哭,忍耐不住,他们几个便嘲笑几句。
这一嘲笑可不得了了,周围的士子大怒,激怒之下,没控制好情绪,便对王老者他们进行了一下拳脚上的教育,王老者他们人少,当然打不过士子了,被一通暴打之后,竟然全部倒地,又被士子们一通乱踩!
王老者当时就挺不住了,就地身亡,而吴文士坚持了一会儿,也被踩死了,只有年轻人坚持的时间比较长,一直坚持到礼部衙门里的公差出来驱赶士子,他这才得救,但也没有坚持多一会儿,被抬进衙门之后,还没等到郎中到来,便一命呜呼了。
士子们见出了人命,一哄而散,法不责众,公差们没有抓到谁,此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王老者的老妻猜中了考题,绝对不是一件幸运的事情,赵建以及王老者他们,全都因此而丧命。
李日知他们回到了陈宅之后,陈英英道:“日知,后天便要由吏部复试了,他们能出什么考题,你估计一下。”
李日知想了想,道:“如果让我猜,那么我猜无论是礼部试,还是吏部试,那些考题都可能是武皇后出的,至少也是由她审核,最后确定的。”
傅贵宝大喜,道:“大哥,你也算是把行卷投到皇帝和武皇后那里了,只要你不把题目答偏,那你一定能被取中啊!”
李日知摇摇头,道:“是有这个可能,但武皇后的心思,实在难猜,她会出什么样的题目,我是真的猜不出来。”
“去问问阎立本阎尚书行吗?”成自在问道。
李日知又摇摇头,道:“阎翁不会说的,而且估计他也不见得知道!”
陈英英笑道:“所以说,考题你们猜不出,那就还得靠脸了,我来给日知描眉画鬓,脸上抹些胭脂,然后在嘴上涂上些唇彩,保准考官见了日知,人人皆称美少年,想不到中他都不行!”
“色诱考官?”李日知皱眉道。
成自在和傅贵宝齐声道:“此计甚妙!”
对于吏部复试,李日知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吏部主持考试的人是谁虽还不知道,但却绝对绕不过吏部侍郎这一关,而吏部的马侍郎正好就欠着李日知人情呢!
看看,这人情现在不就用上了么,人情要用在关键时刻!
傅贵宝道:“大哥,要不然咱们这就抓紧时间,备上礼物去马侍郎家拜访一下,你那里不是有一封给他的书信么,正好趁这个机会给他送去!”
李日知立即摇头,道:“这个不行,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去见马侍郎,那会让他难做的,同时也会对我不利,到复试的时候,就算我考得再好,但有马侍郎在,别人都会说是因为我提前去巴结过了,所以才会被取中,这就等于是把我自己的本事给否定了啊!”
傅贵宝啊的一声,这点他倒是没有想过,成自在却道:“不错,万一马侍郎要撇清关系,明明师兄考第一,他却给了个第十,那岂不是更加倒霉!”
李日知点了点头,这是一种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虽然都是取中,但是名次也是很重要的啊,不过,对他却并不是很重要,但要是前几名,却被刷到了后几名,心里终归是不舒服的!
他说道:“前十估计不太可能,我自认没有这样的本事,毕竟我是头一回参加科考,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我连二十都没到,能中就不错了,不过,其实就算是倒数第一,我也很满意的!”
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意思是明经科内容较浅,三十岁才考中,实在是太老了,而进士科太难,所以五十岁考中,已经算年轻了。
后世白居易在二十七岁时考中进士,还曾兴奋地写诗:慈恩塔下题名处,十七人中最少年。二十七岁都要称最少年呢,可见唐朝时考中进士的人得多大的年纪。
李日知今年才多大,才十八,使劲算也才十九,连二十都不到,考中明经科都算是年轻的,更别说是进士科了,所以他能考中,就算是倒数第一,也是值得庆幸的。
不过,如果他考了倒数第二,然后马侍郎为了表示公正,硬给他变成了倒数第一,虽然都是取中,虽然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没什么区别,那李日知也会不愿意的啊,所以提前去见他,没这个必要。
如果马侍郎要照顾,不去提前见,他也会照顾的,事后再去感谢,这才能让对方不为难,同时也不难为自己。
与此同时,仍旧在榜下,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呆呆地看着榜单,这个便是着赵家的管家,他从栎阳到了这里,等到了放榜,他看到了榜上赵建的名字!
管家喃喃地道:“中了,真的是考中了,而且是靠前的二十九名,这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可是人却不在了!”
管家的眼泪都出来了,赵家好不容易出了个文曲星,出了个进士子侄,嗯,出了个马上就要中进士的子侄,可这个子侄却被恶徒给害了,这个仇一定要报,绝对要报!
管家挤出了人群,立即返回了栎阳,去向自家主人报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