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不但是李日知看出来了,连傅贵宝都看出来了,这个青年人脑子不太好使,他一个劲儿地磕头,磕得咣咣响,脑袋不疼吗?
脑袋肯定是疼的啊,如果脑袋疼的,那不就证明没死么,只有人才知道疼,鬼是不会知道疼的呀,可到现在为止,这个青年人都想不到这点,他脑子当然是不好使了!
李日知并没有让青年人起来,而是又问道:“你是为什么被放到棺材里的,且说出来听听,然后本无常才会决定要不要帮你!”
青年人吱唔了几句,话说得含糊不清,然后象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道:“小鬼还在阳间为人时,晚上睡觉,忽然被人叫醒,睁开眼睛看,竟然是一个黑乎乎的妖怪,这妖怪拿棍子打我,然后还抓着我的头往墙上撞,我就失去知觉了,再醒过来,就在这里了!”
“你碰见妖怪了?”傅贵宝忍耐不住,在旁边叫道。
李日知嘿了声,道:“你先是撞见妖怪,然后又遇见无常,你也真够倒霉的!”他转头对傅贵宝道:“咱们要是不比试了,那就回书院吧,大半夜的就不必在坟地待着了!”
傅贵宝嗯了声,他也不想在坟地里待着了,虽然现在已经不是太害怕了,但黑灯瞎火的站在坟地里说话,还是很瘆人的。
李日知用脚踢了下还跪在地上的青年人,道:“走,跟着我们回阳间,有什么话,路上你慢慢说,不用着急,反正离天亮还早着呢!”
青年人立即爬了起来,老老实实地跟在李日知的身后,听傅贵宝又问他,妖怪长什么样儿,他却说不出个具体模样来,当时睡得稀里糊涂的,没看清楚妖怪长什么样子!
李日知又好奇又好笑,回头看了眼青年人的表情,发现青年人表情很迷茫,但绝对不是在开玩笑,更加不是在撒谎,估计这时候,青年人也没有心情撒谎。
李日知便问道:“既然你都没有看清那打你的妖怪长什么样子,那你怎么能断定打你的就是妖怪呢,难不成是那妖怪自己说他自己是个妖怪的?”
这么一问,青年人顿时一愣,似乎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考虑过一样,稍稍愣了下,他便犹豫着说道:“那,也许是个鬼?”
说也许是个鬼时,他忍不住上下打量了李日知和傅贵宝,打量得很仔细,却发觉这两个少年期间的黑白无常,长得跟普通人家的小少年没什么两样,真是如果他俩不是在这种地方出现,不是自称黑白无常,那他真是不会认为眼前的两个小孩,就是鬼的。
李日知再次回头,笑道:“是鬼还是妖怪你都没有搞清楚,死的还真是够冤枉的,竟然当了个糊涂鬼,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人听李日知问起名字来,他立即就流露出害怕的表情,连吱吱呜呜都不了,干脆就把嘴巴闭得紧紧的,看表情是坚决不肯说出他的姓名来!
李日知沉下了脸,道:“你不说,那你是以为我们不知道,是吧?告诉你,我们可是按着花名册来抓鬼的,现在你这个小鬼,竟然敢反抗我们两个大鬼,你是不是想一直当鬼?”
青年人立即摇头,他满眼都恐惧,看得出来,他是非常迷信的,非常信鬼信神,否则不会这么害怕,但这也正常,这个年代的百姓大多迷信,不迷信的人反而是少数!
“那你既然不想一直当鬼,还不快快报上名来,以免我们抓错了鬼,那你当鬼就当得真是冤枉了!”李日知放缓了语气,语气很好地说道。
青年人忽见李日知变得如此的和蔼可亲,估计无常鬼的寿命都很长,所以即使是个少年期的无常鬼,那也应该有个上百年的岁数,是个百年老鬼了吧,如果一个老鬼竟然对自己这般好声好气地说话,也许是真的怕抓错了人吧!
青年人便道:“小鬼在阳间姓马栓住,家住小马村,无常爷爷,你们是不是真的抓错了人啊?”
“你叫马栓柱,是栓马的柱子,那个栓柱吗?”李日知问道。
马栓住连忙摇头,道:“小鬼的拴住,是什么都能栓住的意思,不是栓马的柱子的意思!”
他脸上露出喜色,这两个少年期间的无常鬼,不会是真的抓错了人吧,那自己会不会被放回阳间?希望这两个无常鬼是很马虎的,马虎到了抓错了人!
李日知一脸的惊讶,道:“原来是你是马栓住,而不是马栓柱,那我们是抓错人了,你可以走了,回家去吧!”
马栓住和马栓柱读音上是一样的,但马栓住却不管这些,他听说是果然抓错了人,他可以走了,立时大喜惹狂,叫道:“真的,真的吗,小人可以走了吗?”
李日知道:“你低头看看,地上你已经有影子了,所以你现在不是鬼了!”
迷信的人都认为鬼是没有影子的,只有阳间的活人才会有影子,马栓住低头一看,果然自己是有影子的,他这才认定自己已经又活了,至于眼前的两个无常鬼也是有影子的,他却是没注意到!
马栓住撒腿就跑,跑得速度极快,眨眼功夫就跑出去十几丈,显而易见,他是想离着两个马虎的无常鬼,越远越好!
傅贵宝道:“这人有点儿愣!”
“岂止是有点儿!”李日知一本正经地道。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