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边走，一边吃……

仿佛忘年交，哪家的卤肉好吃，哪家的酱牛肉味道绝美，哪家的烧酒够劲……

大半天时间，两人逛了许多地方。

章惇吃完手里的“肉夹馍”，有些眼馋地看了看陆渊手里剩下的烧饼，他问道：“长修兄，我上回喝的那种酒啊茶啊，你还有没？我想讨一些回去喝。”

陆渊神色淡然，说道：“本朝气运已然开始侵蚀我的道行了，那种酒我往后也酿不出来了，喝一点少一点，我舍不得给你了。”

“啊，这样呀。”

章惇眼神有些黯然。

“长修，辛苦了。”

陆渊笑了笑，没接话。

沉默了一会儿，章惇说道：“长修，你听，现在东京城里谈论的都是官家飞天的事情，加上你的太庙司……长久以往，官家，只怕……要封神了。”顿了一下，章惇又补充道：“是真的的，封神！”

陆渊不在意地说道：“太庙司的权能政事堂占了大头，如此之外，大理寺、御史台和刑部也占额不小，代表官家宗人府反而是占额最小的，甚至只有察看之权，都这样，你们还压不住官家？”

章惇吓了一跳。

这种诛心之语，也就眼前这位才能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吧。

陆渊边走边说：“封神好啊，神嘛，就该呆在神坛上，好好做自己的神，子厚兄，你说对吧。”

章惇直接停下，怔怔地看着陆渊。

陆渊也停下，回过头看章惇，笑问道：“子厚兄？”

毕竟是从小到大都接受封建礼制教育的人，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章惇偶尔有过，可从来都是旋生旋灭，甚至从来没有清晰的呈现过，哪怕是豪侠如他，也觉得这事……太特么劲爆了！

真是大惊小怪。

陆渊摇摇头，日后的君主立宪制，以及隔海之遥的东瀛天皇，所谓最高统治者，都只是傀儡罢了。

他还算有良心，原本皇帝的决议之权都被政事堂以及宰辅分了去，唯一完全抱有的便是人事任免之权，以往，相当于赵家人把这天下当做一家之私，宰辅之流只不过是赵家人的管家。

而陆渊准备做的事情，只不过是把赵家人的人事任免之权给拿下来罢了。

如果是太祖太宗之流人，这么做只怕要出大事。

可惜赵家往后，除了个别中兴之主，其余的都是些不成料的货色。

如此，不如直接将这天下的治理之权，给那些真正有才能的人！

如后世岳飞，文天祥！

话露骨到这种程度，章惇反而要把陆渊所说的话深深的埋在心底，他倒是相信陆渊有这无私的想法，毕竟，是连命都不要的人了……

唉！

天下为公……

天下为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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