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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亲王妃一听,便知道定是这药不对了,没想到这么一会功夫,便有人动上了手脚?!段云苏通医理谁不知道,居然还敢这般明目张胆的在她面前耍手段?
“云苏,这药出了何问题?”安亲王妃也脸色一沉。
“这东西里边可是含着绝育散,有人这是想要断了安亲王府的根呢。”段云苏眼中寒光一闪,冷声说道。
绝育散三字让安亲王妃的心如被锤击一般,差点气急了昏倒在地:“什么!想害我赵家断子绝孙?真是猖狂!”
段云苏瞧着地上那药汁,眸光如寒潭般幽深,若不是宫中送来的那几本医书,自己还可真是不知道这东西。
这绝育散,在现代可真是没听说过。据她所知,有些中药确实是有很强的杀精作用,长时间服用可致男子不孕,好比油茶籽、棉花籽、山慈姑、土贝母、苦参等,这些可都是经过验证的,自己多少有些了解,所以当她看见这“绝育散”三字,也是十分之好奇。
所谓学无止境,她知道的可能比其他人多一点,但却绝不可能是全部。这熙国都不知还有多少东西是自己不认得的,于是她才仔细的翻阅医书,查缺补漏,甚至连毒也要花多几分功夫去领略。绝育散,因功效狠毒而曾被一禁再禁,但有权势得了方子的后院妇人还是暗地里用着。
段云苏仔细看过,因此药中的一味药材气味怪异,有着淡淡的腥甜,才让她今日给发觉了出来。
“煎药时都遇见过谁了?全都给我带了过来!还有那药渣,给我一同拿了来。”段云苏冷声道。
既然有人敢下药,她定要查出个蛛丝马迹出来!
谷秋心中也是颤抖得厉害,不知何人耍的手段,这药明明就是自己亲手熬成的,居然还是出了问题,幸好小姐是相信自己的,若不然这罪名还不是得落在她头上了。
安亲王妃惊怒不已,脸色都张的微微通红,轻声喘着气似乎极其难受的模样。段云苏一瞧,急忙将她扶在椅上坐下,轻轻地给她顺着气,安慰道:“娘亲莫要气坏了身子,这事可还要等着您拿住大局呢。”
安亲王妃是王府的主母,威信自然不是他人能比的,审问一事也定要王妃在旁边拿主意。
不一会,谷秋便将那些人都带了进来,又轻声将那药渣放在了桌上。段云苏一见,便上前将东西全倒了出来,伸手在药上仔细翻找着,却没发现其中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段云苏眼光微闪,没有药渣,那下的可是药粉?
安亲王妃瞧着段云苏查完那些个药材,似乎毫无所获,脸色更是沉得似水了,她一拍桌面,说道:“你们都给我老实交代,可都有谁碰过了这药?”
那几人自是说没有,自己可也是在忙活着呢,怎么可能时刻惦记着一个锅。再说她们每次想走近,便见谷秋如护崽子一般护着那药,自己也靠不近半分。
“回王妃,奴婢可是一直在旁边灶上炖着汤,与谷秋姐姐说过话,但却没靠近过半分,丫环小桐可以作证。”
那名叫小桐的也出来说话了,剩余之人也相互之间做了证,一时之间还真是没发现有机会的人。
段云苏自是不会将此事这般简单地放了下去,这只要是个人做的,便定能寻个苗头出来。她从地上捡起之前被摔的那药碗,仔细查看了一下,也未发现异样,便说道:“熬药的锅何在,一并拿了过来,我就不信了,这药还能莫名其妙地被人加了料不成!”
安亲王妃一听,也是反应过来,既然这药渣没找到不妥,那这熬药的用具可也是要好生查查。瞧着眼下跪着的一帮人,安亲王妃心底一声冷哼。
煎药的砂锅被带了上来,因煎好了药,已经被清洗过了一遍。段云苏接过来时,却依旧闻到上边淡淡的腥味,身子不由得一顿,将那东西搁了在桌上。
“这些锅碗的物事,平日里都是谁在打理?”段云苏问道。
有一婆子走了出来跪地说道:“正是老奴。”
“可都有谁接触过什么东西?”
那婆子心里面可真是叫苦连连了,这锅碗之物,平日里用得次数也多,哪能全都记得住:“王妃、大少夫人,这器具老奴可是每日都清洗的干干净净,谷秋用时也是另外又清洗了一遍,实在是不该会被沾了东西才是。”
谷秋闻言也是点头,她见小姐紧张,做事自然也跟着小心了许多,这砂锅可确实是被认真刷洗过一遍的。
既是这般,那为何这砂锅上面会有那些东西?段云苏瞧这锅边留下的那些深印子,眼光一沉,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
“娘你看这砂锅的样子,似乎与往日里用的不太一样?”段云苏细心地发现了其中的差别。
不等安亲王妃回话,那婆子便交代了:“恕老奴多嘴,这砂锅可是有些年月的了,那些新的都被用上了,王府旧的东西都会被换了下去,这锅也是被放好了的。今日瞧着谷秋似乎急着用的样子,那些新的都在用着,老奴才将这东西翻了出来。”
“别以为这般说便可以将责任推卸了。”安亲王妃怒声道:“掬月,你且下去查查,看府中都有谁去过了药馆,一个一个地给我查清楚,一家一家地给我问明白!我倒是想看看,这人能藏得多深!”
掬月依言退下,剩余的那些个无关联的丫环皆是退了出去。段云苏打量这眼前的砂锅,突然开声道:“谷秋,你且用这锅再去煎一副药,用得还是方才的方子。”
“云苏可是有什么想法?”安亲王妃急忙问道:“这锅子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娘,我怀疑这锅怕是被药浸过,情况不外是两种,一是特意这般做,这锅里里外外都是粘上了这么一种药;二便是有人曾拿这锅煎过那加了绝育散的方子,日积月累便被渗透到锅身之中。”
安亲王妃一听更觉心惊,前者还好,这后者……一直煎着这药,可是给了谁喝了下去?
待谷秋再将药带上来时,段云苏接过来轻轻嗅了一下,心中已有定论。这味道与方才的一样,丝毫不见减淡,那这砂锅之中定是渗进了不少。
安亲王妃瞧着段云苏微变的脸色,心中“咯噔”一声,难道今日辰儿的药并非是有人特意下了的,只是这碰巧之间用了一个“了不起”的砂锅,才变成这这般模样?
“娘亲,云苏初进王府,许多事还未完全看明白,还望娘亲你猜猜,这般行事的人,可都有谁?”
安亲王妃想都不想便要回她语句“温侧妃”,但此时事关重大,那温侧妃虽是个猖狂的,但不管真假,自己都不能这般随便下了定论,若是不是温侧妃,那岂不是让别人钻了空子?
“谷秋你将这药送去温侧妃那,我倒是想要瞧瞧,那人见到这个东西可会不会有反应。”安亲王妃淡淡说道。
谷秋看着自家小姐也是点了点头,便依言将药碗收了起来,放在托盘之上,往馨兰院走了去。
段云苏能想到的,也还是这个温侧妃,府中就她一个人嚣张,风头可大得很,出了事被人怀疑也是正常。再加上她以往的做派,实在是容易让人一下子便联想到了她。
馨兰院里,温媛媛瞧着桌上的药碗,一声冷哼:“这是怎么了,那边怎么就没头没脑的送一碗药过来,可是想诅咒我快些生病?”
身边伺候的丫环回道:“娘娘,听闻大少爷生病了,可是却发现这药被做了手脚,那边的动静可大了哩,许多丫环婆子都被审问了起来。”
温侧妃闻言呵呵一笑,下药?没想到还有人比她着急?她可是什么都还没做呢,不过有人出手她绝对是乐于瞧热闹。如今将这碗药送来,可是想着刺激一下她自己?真是好笑了,若真是她做的又如何,她温媛媛还会怕了这一点点的威胁不成?
“可有说是被下了何药?”温侧妃幸灾乐祸道。
“奴婢只是在外面,听着也不清楚,娘娘若是想知道,奴婢这便去打听打听。”
“不必了,能激起尹芙这般大火气,那绝对是个好东西。”温侧妃抿嘴轻笑,瞧着桌上的药碗,只觉得它份外可爱,伸手便端了起来,放在鼻尖上轻嗅了一下。
这一嗅,可是让她花容顿失颜色。
只见她“砰”地一声将药碗又扔到桌上,药汁晃荡几下全都撒了出来。温侧妃的脸色染上稍许的苍白,眼中的一丝惊恐也外露无疑。这东西,不是全处理掉了么!
身边的丫环瞧着主子瞬间一变的脸色,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温侧妃居然像碰了脏东西一般,眼神如此忌讳?
温侧妃的心扑通扑通的狂跳了几下,慢慢地安静了下来。这事那边的人定是不知道,若不然也不会这般将这药送了过来,自己可不能自乱了阵脚,这无凭无据的东西,谁也别想赖在她身上!
朝锦院里,赵贺辰喝了药又是睡沉了,一夜无话,待到第二日一早,段云苏醒来,伸手往他额上一探,发现烧已经退了。
赵贺辰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瞧见身边躺着的段云苏,搂着就不愿撒手。许是生病了的缘故,赵贺辰对段云苏特别的依恋,段云苏一走他就眼巴巴地看着,一回来就急忙地靠了上去。
“来,辰辰,将药喝了。”段云苏捧着药,无视他紧拧的眉头,伸手便递了过去。
赵贺辰低声呐呐道:“娘子,辰儿好了,不想喝药。”
“叫娘子也没用,这药不喝,苏苏可是要不高兴了。”段云苏又将药往前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