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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莫要忙活了,宫里来了赏赐,这是王妃叫奴婢给您送来的。”揽月手里捧着不少的书,正小心地走了进来。
段云苏瞧她将书搁在书案上,便过了去随手翻了两下,只见上面全是一些医书的手抄本,另有几本奇野杂谈,问道:“宫里怎么会有赏赐下来?”
揽月摇头表示不知,除了这些东西外,还有许多的精致的饰品绸缎、稀奇物件也是不少:“王妃说这些书定是皇上赐给您的,便让奴婢拿了过来。”
段云苏点点头,指腹在略微泛黄的书页中滑过,想到那日进宫自己也是想瞧一下宫中的藏书,如此一来便是方便了。
“揽月,辰辰在何处?这般久还未回来,我出去找找。”段云苏想起今个儿的赵贺辰居然不在跟前晃了,一是之间还有些不习惯了,该不会玩的太尽兴连用膳的时间都忘了罢?
“大少奶奶莫要担心,少爷一般喜欢在林子里玩儿,往日常会是这般,不用太担心了。”揽月轻随口说道。
“揽月似乎很是了解辰辰?”段云苏轻声问道。
“奴婢跟着王妃已经许多年了,王妃喜爱着少爷,奴婢自然也要上心,不然一不小心可会惹得主子生气了。”
段云苏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也不再追文了,整了整衣裳,说道:“你且带我在府中走走,顺便去辰辰那瞧瞧。我倒是好奇了,什么东西能够让辰辰玩得这般不亦乐乎。”
自自己嫁进来之后,这王府可是没好好逛过,许多地方还是不知晓的,今日正好一并瞧了去。段云苏走在前头,抬眼看着园中那条小道,歪歪扭扭转个角又消失在眼前,难免有些好奇。这府中的景致该是用心规划过才是,如此一条另类的小道,还真是没有见过。
揽月瞧着段云苏不解的眼神,解释道:“这是少爷小时候闹腾着要这般铺的,王爷拿他没办法,也便应下了。再往前边走一段路,便是王府的禁地了,少夫人可不要随意进去。”
王爷还能管这个并应下,那可是多少年的事儿了?王府还有禁地,怎么也没人向她说起过?段云苏瞧着上边磨得光滑的鹅卵石,抬脚便走了进去。
既是禁地,那以后打探清楚了再说,今日往这禁地的边儿上走走,也不算是有错。
一个转角,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段云苏抬眼一看,原来是赵贺祁。
只见他身穿青色长衫,金冠束发,见到前面之人眼前一亮,说道:“原来是嫂子,这是要去何处?”
段云苏对他那双略带轻佻的眼睛极其不喜。若说赵贺辰和赵贺祁是两兄弟,那除了这双眼睛长得有些相似之外,容貌更多的是随了温侧妃,长相虽好却比不上赵贺辰的俊逸。光那眼神,就永远也学不来赵贺辰那般的清透真诚。
“不过是随便走走,祁弟有事不妨先离走。”段云苏随口答道。
赵贺祁负手身后,下巴一抬指着不远处的亭子说道:“既是如此,那嫂子不如与我去那边坐坐?自敬茶那日后,我可是很少见到嫂子了呢,不如去聊聊?”
跟你有什么好聊的,段云苏眉头一皱,若此人不是辰辰的兄弟,自己可是理都不愿理他。不知为何,自己总是觉得此人身上有一股阴寒之气,十分的让她不舒坦。
“我这可是要去找我相公,怕是没多少时间,不如改天罢?”
赵贺祁听段云苏如此一说,眼光微闪,勾唇笑道:“方才过来时便遇见过辰弟,正玩得开心呢,想来待会玩腻了他也会从此路回来,不如我们直接在这边等着,不是更方便?”
赵贺祁不等段云苏说话,挥手便让揽月退下:“你且去备些吃食拿到亭中来,我与嫂子就在这里面坐坐,你快去快回。”
揽月似乎不太乐意了,这大少夫人和二少爷这般单独相处可实在是不妥,但瞧这二少爷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自己突然间便有些害怕了。二少爷最是讨厌有人忤逆他的话,若是自己不离开,怕是会被惦记上了。可是王妃可吩咐了自己要尽心的伺候少奶奶……
段云苏瞧这她纠结的脸色,说道:“你且下去吧,我与祁弟就在那边坐坐,你且快些回来。”
这人明显是想要支开她身边的丫环,那自己便随了他的意,且看看他这是要作甚。
揽月下了去,段云苏依旧还是没有到那亭子中去的意思,抬眼便瞧见赵贺祁带笑的眼光,说道:“祁弟不是要打理王府外边的事情么,今日怎么这般得空?”
赵贺祁呵呵一笑道:“不过是些小事儿,不一会便弄好了。若是不出来走走,又怎么能遇见嫂子您。”
“我可是常于相公出来走动的,只是怎么就没见到过祁弟呢?”
“想来是时间没碰上罢。”赵贺祁向前一步,瞧着段云苏警惕地往后一退,眉毛一挑:“嫂子何必这般防备于我,大哥与我相处还算不错呢,嫂子你也该放放心才是。”
相处甚好?安亲王妃与温侧妃都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这两兄弟能相处的有多好,再加上这世子之位,怕是个人都有些想法罢?
“祁弟,这日头也大了,我还是先去把相公找回来罢,就不与你多谈了。”段云苏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这人连朝锦院都没去过一趟,说是兄弟,但连自己的哥哥都没去拜见过的,怎么反而和她这个新进门的嫂子有话谈?
段云苏侧身便走,刚迈出一步便被赵贺祁抓住了手臂。微凉的触感让段云苏如蛇上身般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将那人的手一把挥走,瞪着眼瞧着眼前之人。
赵贺祁脸上带笑,眼中闪过一抹莫测的光,说道:“嫂嫂莫急,是祁弟失礼了,只是祁弟的话还没说完呢,一时着急还请你见谅。”
那人从怀中掏出一细长的锦盒,强行塞进段云苏手中,说道:“那日见面也未给嫂子送上见面礼,是祁弟想的不周到。今日这东西算是给嫂子赔罪的,还望嫂子莫要嫌弃。”
连东西都带着了,想来这人今日是早有打算要找上自己的了。段云苏眼光一沉,随手打开那锦盒,只见里边正躺着一根羊脂玉簪,雕琢成兰,做工细致。
这发簪可不是随便能送的,段云苏将东西扔回他怀中,说道:“祁弟不必如此,当日该送礼的是我这个新进门的嫂子才是,哪能让你破费。”
赵贺祁早就料到这段云苏会这般反应了,他微微向前挡住了段云苏的去路,说道:“嫂子你照顾辰弟辛苦了,我只是想送点东西表示心中对嫂子的关切之情,并无他想。”
这女人,没想到是个这般死性子的,难不成还真想一辈子跟着一个傻子不成?嫁进安亲王府的,哪个对王府的权势财力不感兴趣?那傻子能有什么出头之日,往后还不是要靠着他,今日你不同我好好说话,就不怕如后自己什么都捞不到?
“祁弟不必如此,你能离我远些,便是对我最大的礼物了。”段云苏见这人拦着,便从一边绕了开去,不料脚上一绊,身子一歪便要倒下去。
赵贺祁急忙伸手一扶,半抱半搂的将人给扶稳了。
段云苏眼中的寒光一闪而过,这个赵贺祁,居然敢给她下绊子!
她怒意横生,将人一把给推了出去,却不料那人依旧笑的得意,段云苏心中顿感不妙,顺着他的眼光一看,只见赵贺辰正站在她身后,呆呆地看着他们俩!
“你!”段云苏一口气噎在胸前,这是赤果果地在挑拨自己与赵贺辰之间的关系,那呆子见到她被人抱着,不知又该怎么个乱想了!
果然,赵贺辰怔怔地望着两人,眼中水雾升起,迷蒙间便要落下了。只见他紧咬着唇,脸上的表情哀怨中带着受伤,双拳紧握,手中的花茎被生生攥断,花儿撒了一地,头一摆,转身便往身后跑了。
段云苏大急,急忙喊了一声:“辰辰!”那人不管不顾地往前跑着,根本就不理会段云苏的叫喊。
段云苏回头,看向赵贺祁的眼光幽深冷冽:“赵贺祁,还真没想到你是这般阴险的小人!”
那人得意笑着:“嫂子,这人可是痴傻的紧,何必要呆在他身边。”
若还不明白这人的意思,那自己可真是白活了。段云苏冷哼一声,转身追了那赵贺辰而去。对付此人有的是时间,但如今最重要的却是将赵贺辰给追了回来。
赵贺祁瞧着那玲珑的身影,想起方才的温香软玉,眼中精光更甚,脸上尽是志在必得的神色。他想要的,又岂止这一点点。
却说那边的段云苏追着赵贺辰,只见那人一个转弯便不见了身影,她到了那路口一瞧,只见前边正是一个小林子。她想起方才揽月曾跟她说的,这王府林子的后面可是禁地,所以连这林子都极少有人进去的。
她一边既是好奇,有是着急,好奇这好好的一王府为何会有禁地,着急的是这赵贺辰转眼间便不知道去了哪。今日走到这里,辰辰的身影也是在这边消失的,自己若是不进去,也不知能不能等到赵贺辰自己出来,毕竟这人可是个倔强的,最怕他钻到了牛角尖里不愿意再出来。如此一想,段云苏心中更是着急,抬脚便往里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