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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里,杨然便匆匆告辞,不知是去向杨基禀告,还是派人前去打探消息,程峰则径直回到小院。
到了深夜,程峰正在沉睡中,忽听门外有人轻轻敲了下门。
“谁?”程峰立刻便被惊醒,支起身问道。
“程兄弟,是我。”
声音很低沉,显得心事重重,程峰立即听出是杨然,当下将油灯点燃,翻身下床,开门把杨然迎了进来。
杨然显然至今未睡,他脸色沉重,微驼的背部显得更是佝偻了几分,似乎有一种看不到的重物压在他背上了一样。
“怎么样?罗兄没什么事吧?”程峰心知杨然是为了罗武的事,奔波到半夜,两人坐下后,便开口问道。
杨然轻轻的摇了摇头,凝视着桌上的油灯,忽然长叹了口气,说道:“刚从宫里收到消息,皇上已经下旨,将罗武打入了刑部大牢,削职等候处分。”
“啊?!”程峰一惊。
“我已经将此事禀告给了我父亲,还有二爷,罗武能不能保住性命,就看二爷在皇上面前如何转圜了。”杨然脸上一股无法掩饰的疲惫,说话的声调似乎都有些有气无力。
“二爷?难道是二皇子?”程峰心中想着,口中却问道:“五爷怎么如此不留情面?柳玉只是受伤而已,他却趁机想要了罗武的命?”
杨然笑了下,哂道:“你不了解。二爷和五爷虽然是亲兄弟,但是为了皇位,早已是水火不相容。辅国公是拥护五爷的头号大臣,刘国又是身居要职,对于柳玉和刘国,五爷自然是要竭力维护。”
顿了一下,杨然接着说道:“我父亲则是拥护二爷登位的,我和罗武也是二爷的得力臂膀,按职位来说,罗武和刘国虽然都是统领,但是罗武是御林军统领,地位要比刘国高得多,五爷得到这样一个机会,自然要下狠手。”
杨然忧虑之下,话便多了些。这些犹如喃喃自语般的低声述说,却将程峰听的呆住了。
他终于明白自己是被卷入了如何的一场纷争中,竟然是两位皇子之间的皇位之争!
杨然说完,默然良久,忽然抬头,慎重其事的对程峰说道:“程兄弟,我深夜来找你,是想求你一件事。”
以杨然的身份,竟然用了一个“求”字,程峰一呆,说道:“杨兄请说。”
“我父亲中了黑蛮花之毒。”说起这件事,杨然的脸色又变得有些狰狞,“我百般审讯顾伦,但是顾伦竟然也没有药方能够解开此毒。”他转而殷切的看着程峰,眼中闪着希翼的光芒:“程兄弟既然能够辨认出药汤中含有黑蛮花,多半也有能化解此毒的方法,所以我想求程兄弟帮我杨家一把。”
“如果程兄弟能帮我父亲祛除此毒,日后程兄弟如有所命,我杨然万死不辞。”说着,杨然起身,撩起袍角,竟然便要向程峰跪下。
程峰静静听着,没想到杨然会突然有这样的举动,忙站起扶住杨然:“杨兄别这样,你放心,我尽力而为。”
杨然大喜,坐回椅中,心情激动之下,一时眼眶都红了,抬手用袖角抹了抹眼角。
待杨然的情绪稳定下来,程峰微皱眉头,静静说道:“黑蛮花也不是无药可解,但是这里面有一个难处。”停顿一下道,“需要一味名叫‘红阳果’的二品灵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