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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桑听得眼都直了。
“喂,点了这么多,你可要吃得了,吃不了,你都给我兜家里去!”桑桑对着那丫头发着狠。
凉悦浑不以为意,咯咯笑,“吃得了吃得了。”
她笑嘻嘻地,“我去方便一下。”起身颠儿颠儿走了。一直来到卫生间,拿手机给她哥哥打电话,“哥哇,人我给你带过来了,你要是不来,我就不认你这个哥了!”她说着要挂电话,又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说:“对了,你记得付账啊,我可是点了不少菜呢!”
凉悦打完电话,又颠儿颠儿地回来了。火锅点着,服务员正在往里面放菜料,凉悦坐下,自已觉得做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美得不得了钯。
桑桑怎么看都怎么觉得这丫头脑子里有事儿。她狐疑地看着她,凉悦咯咯一笑,“姐,你想吃什么,你还没点诶。”
桑桑道:“你点了那么多,我还用点吗!”
凉悦也不以为意,嘿嘿笑道:“也对哈。伴”
热气腾腾中,凉悦挑了一块鱼片放到自己的碗里吃得津津有味,桑桑捡了点儿菌类和青菜慢慢吃着。
有道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他也没言语,直接拉开了左侧的椅子坐下了。桑桑感觉到来自身旁的阴影,才猛地抬头,但见沈凉晨已经大大方方地拿了一双筷子,顾自捡了块肥牛放进盘里。
桑桑很吃惊,但转而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怒瞪向凉悦,凉悦挑眉,“不关我事,是他自己来的。”
桑桑又怒瞪向沈凉晨,那意思,你怎么能不经过我的允许就吃我们的饭呢?沈凉晨俊眸看看她,唇角微勾,又用筷子捡了块鱼丸送进嘴里。
“嗯,忙了一天了,终于有时间吃饭了。”
他边吃边说:“味道不错。”
桑桑狠狠地皱起了眉,那样子就像要让他立即放下筷子一样。
沈凉晨说:“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桑桑哼了一声,收回视线,埋头吃饭,只是一句话都不再说了,那神色也沉得可以。
凉悦吐吐舌头,“那个,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她拿着手包站了起来。
桑桑叫了一声,“沈凉悦!”
“啊?”凉悦脊背陡然一凉,她回头一看,但见桑桑正拿着筷子,怒瞪着她。
她眼神缩了缩,“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有点事儿,我走了,姐,再见。”
她对着桑桑嘻嘻哈哈的摆着手,桑桑的脸色阴沉似水。凉悦跑了,现在只剩下了沈凉晨和桑桑。
桑桑自然没心思再吃什么饭,而且火锅这东西,她也并不感冒。
她拿起手包也站了起来,但是沈凉晨的手抬起来,不偏不倚地按在她的手背上,“等等,吃完了再走。”
“我饱了!”桑桑没好气地说。
沈凉晨道:“你才吃几口,饱什么!”
“可是我见到你就没了胃口!”桑桑冷冷说。
沈凉晨轻勾唇角,眼底似有笑意,却又掺杂着淡淡的嘲弄,“那么,你见到谁才有胃口呢?告诉你,不在意一个人的表现,不是这般烦躁,而是淡定再淡定。”
“我坐在旁边吃顿饭你都受不了,怎么能说你不在乎我呢?”
他的眸光灼灼燃烧着桑桑的眼睛,她把视线移开,冷冷地说:“我从不与不喜欢的人一起吃饭。”
他却仍然用自己的手掌压着她的手,淡淡一笑,“真正不在意一个人的表现,就是无论喜欢与不喜欢,都能够淡然若素的与他坐在同一张餐桌前。桑桑。”
他眸光一转,“你心里有我,从来没变过,别再别扭了好吗?”
他温热的手掌压在她的手背上,将她的手压在桌面上,那热度让她心里生出烦躁,身上每一个毛孔好像都在烦躁。她用力地挣开他的手,狠狠地挥开,怒瞪着他,“对不起,那是你,但不是我!”她头都不回地往外走去。
沈凉晨轻叹了一声。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桑桑从海底捞出来,热风一吹,心里的烦躁越胜了几分。她上了车子,把冷风开大,深深地吁出一口气来,这才慢慢发动了车子。
在小区门口,她买了袋泡面,回家直接泡面当成了晚饭,正吃着,有人叩门,桑桑走过去,开了门,看到陈薇儿站在外面。
她有些意外,这么晚了,她竟然会来。
“桑桑,这么晚了,不打扰你吧?”陈薇儿站在外面,眼神怯怯的。
桑桑心里立时柔软起来,她拉住陈薇儿的手,让她进屋,“不打扰啊,我一个人正闷呢!”
她让陈薇儿坐在沙发上,“你吃饭没有?”
陈薇儿摇摇头,桑桑说:“那泡碗面给你吧?”
陈薇儿点头,桑桑把面里打了个鸡蛋,然后给陈薇儿端上来。她看得出来,陈薇儿的气色不太好,而且这么晚了都没有吃饭,也没有去她母亲那边,一定有着极重的心事。
两个人慢慢吃着面,陈薇儿时而发呆,面吃得很慢,桑桑不动声色地瞧着她,却见她眼睛里一片迷茫。
“薇儿。”她轻唤了一声。
陈薇儿扭头,眼睛里一片郁色。桑桑道:“是不是,孟瑞成欺负你了?”
陈薇儿低下了头,她在努力地咽下心底的苦涩。“他在怪我,他更恨我了。”
陈薇儿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
这些天以来,孟瑞成每天冷得像冰一样,虽然从未真的骂过她,可是即使同在一张餐桌上用餐,他也是一言不发,脸色阴得像雨天,而孟瑞成,关心儿子却又问不出什么,每每会在夜里跟他的新妇嘀咕,儿子是怎么了。
每到那时,她就会说不出的煎熬。
桑桑看到陈薇儿掉眼泪,忙去取了干净的毛巾过来,“薇儿,别哭了,给他一段时间,他会想开的。”她轻声劝解着。
陈薇儿低低抽泣,积压在肚子里那么久的委屈好像有了突破口,突然间就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在孟家,她是不敢掉眼泪的。她怕孟瑞成看见,更怕孟子文看见,就连佣人,她也不敢让他们看见。
她擦了擦眼睛,低声说:“我真的是不得已的。我那么爱他,我怎么会嫁给别人呢?我是不得已的……”
她又哭了,许多的心酸涌上来,悲痛的情绪一时间难以控制。
桑桑没再劝解,只是坐在旁边,静静地等着她的眼泪掉完。陈薇儿哭了半天,好像心里舒服了,就慢慢止了眼泪,用毛巾擦了擦脸,又吸了下鼻子。
“谢谢你肯听我唠叨。”她咬了咬唇,“这么久以来,我不敢让任何人看见我的眼泪,我自己种的苦果,就要自己吞下,呵呵。”她笑,满眼苦涩。
桑桑心里忽然间泛起柔柔的疼,“以后闷了就过来找我,有个人陪你,你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陈薇儿点头,正好她有电话打进来,她便从手包里掏出了手机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