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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桑的芹菜饺子还没下锅,沈凉晨就来了。他用自己的备用钥匙开了门,一进大厅就听到厨房那边传来嗡嗡的抽油烟机声响,他走了过去,桑桑正围着围裙,一手擎着锅盖,一手拿着漏勺,轻轻拨动着锅中的饺子。
“饺子煮得不好,凑和着吃哈。”这是桑桑第一次自己煮饺子呢,沈凉晨看看锅里那些皮开陷儿露的饺子,笑笑摇头。
“我的拙婆娘,你这是在煮什么,在放芹菜汤吗?”
桑桑不好意思了,“人家第一次做嘛!”
沈凉晨道:“看样子我得帮你请个保姆过来。钋”
桑桑扁扁嘴,“不用。”
她把饺子都捞进了盘子里,那简直皮是皮陷儿是陷儿,几乎所有的饺子都破了口儿,有的把陷儿露了出来,有的干脆就剩下了两层皮。
“凑和着吃吧。”桑桑体贴地帮沈凉晨摆了碗筷罴。
沈凉晨拧拧眉,“不吃我也得吃啊,总不能让你白忙活。”
桑桑便抿嘴乐。
饭罢,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舌尖上的中国》,桑桑靠在他的怀里,沈凉晨难得有这样清闲的时候,可以搂着心爱的人,这样安静地欣赏电视节目,他被镜头里那些美食感染着,也被美食所含有的亲情而感动着。
他不经意地低头,瞧向怀里的女人。却见她眼神呆呆的,有些茫然。
“你怎么了?”他有些担心,
桑桑抬起眸,那双眼睛乌沉沉的,“凉子。”
“嗯?”沈凉晨蹙眉,不知怎的,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是不是她也是这样叫你的?”桑桑在他怀里轻轻地问。
沈凉晨怔了一下,轻捧起她的下颌,“桑桑,你怎么了?”
桑桑微微垂眸,似是在思索着什么,又轻轻抬起来,“那个她,是不是周绮珊?”
沈凉晨浑身猝然间一震,眉宇间拢上一层深沉的颜色,桑桑又轻轻开口,“我……算是个三儿吗?”
她这句话让沈凉晨的大脑嗡的一下,他猛地把她抱紧,“不是,你怎么会是三儿呢?我早就和她分手了。现在,你就是我沈凉晨的唯一。”
他吻了吻她的额,满含着疼惜,“不要胡思乱想好吗?你不是三儿,真的不是。”
桑桑的头轻轻埋在他的肩头,眼睫颤了颤,两滴晶亮的泪珠忽然就掉下来……
沈凉晨走时,桑桑还没有醒来,迷迷朦朦中,她感到他温润的嘴唇落在她的嘴唇上,“我走了,宝贝儿。”
他一吻即离,深深凝视她的睡颜,轻摸了摸她的脸,这才转身往外走去。
桑桑是在半个小时之后起床的,她看到床头处,沈凉晨落下的腕表,她拾起来,轻轻摸了摸那表壳,黑色的表盘上,清晰地显示着今天的天气情况,阴,有雷阵雨。
桑桑把那块似乎沾染着他的体温的腕表重又放下,下床梳洗。
从家里出来时,对面的防盗门正好打开,陈薇儿出来了。
“桑桑。”
这次是她主动跟桑桑打招呼。一双眼睛闪烁着几分灵动。
“薇儿。”桑桑也唤了一声,“你昨晚住在这里?”
“嗯,是的。”陈薇儿轻声说。那声音细细的,像是一阵风就能把那声音淹没吹散。
桑桑忽然间有一个想法,这个女人,是如此柔弱,她是因该被人放在手心里来疼的。
“你吃饭了没有?我们一起吧?”陈薇儿主动邀请她,桑桑说:“好。”
两个人一起从楼上下来,陈薇儿上了桑桑的车子,桑桑把车子慢慢倒了个弯,然后往外面驶去。
陈薇儿幽幽地说:“真羡慕你,车子开得这么好,我就学不来,一摸方向盘,手就抖。”
桑桑笑了,“你慢慢适应了就好了。这个很好学的。”
陈薇儿仍然摇摇头,“我很笨的,他一直都叫我笨蛋。”
她的眼睛里隐隐浮出泪光,桑桑不知道她说的那个他,究竟是她的家人,还是孟瑞成,抑或者根本是孟子文,只是心里忽然间有些不是滋味。
这个女人的日子恐怕过得是水深火热吧!
桑桑没说什么,只是怜惜地望了她一眼。早餐店就在离小区不远的地方,自助形式,品种丰富,用餐的客人很多。
桑桑和陈薇儿用餐的时候,桑桑看到陈薇儿低着头,时时发愣,一个烧饼送到口边,好半天才会咬上一口。
真不知道这个女人的日子一天一天是怎么过来的。桑桑轻声说:“吃饭啊!”
陈薇儿这才醒过来似的对她笑笑,然后咬起了烧饼。吃过早餐,桑桑和陈薇儿就分开了。陈薇儿打车回家,桑桑去学校。
傍晚,去看了看母亲。
秦牧歌已经不再从事研究工作,好像突然间看透了世事似的,这大半辈子的时间他都扑在了工作上,现在,他想把剩下的时光来陪伴妻子。此刻刚陪着老伴从外面散步回来,见到女儿很高兴。
桑桑和父母一起进屋,父亲换了拖鞋,便坐在沙发上休息,桑桑发现,父亲的白发又多了,而母亲,到是安祥而淡然。
单秋华进厨房准备晚餐,桑桑过去帮忙,单秋华说:“桑桑,你隔壁的王婶说他有个侄子也是离异,没孩子,听说人不错,你要不要见见?”
桑桑讶然抬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妈,我的事情我自己来解决吧!”
单秋华说:“你还小,很多事情看不明白,妈就觉得那男的挺好的,其实你应该看一看。”
“妈。”桑桑轻蹙眉,“真的不要为我担心好吗?”桑桑扶了扶母亲的肩,“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的,我一定会解决好我的后半辈子。”
单秋华听女儿这么一说,就笑了。摇摇头,“你呀!”声音十分无奈。
秦川也回来了,喊了声姐。
“姐,你为什么不把你和老板的事情跟妈说呢?”
桑桑呆了一下,单秋华则看看儿子,有些惊讶,继而又明白了什么似的说:“就上次去医院见到的那个男的?”
“是的,妈。”秦川说。
单秋华蹙了眉,神情担忧,“那也是个富家子弟,这可怎么让人放心呢?”
桑桑的眉尖也拢上了一层忧郁,她和沈凉晨会不会有未来,她都不曾想过,婚姻里受过伤害的她,怎么敢再次踏进围城呢?她,只是贪恋现在的欢乐吧!
“妈,我不会有事的。”桑桑怕母亲担心,安慰道。
单秋华只摇头,那神色间满满都是对爱女婚姻的忧心。
从母亲那里离开,心情有些沉,桑桑慢慢开着车子。回忆着自己和沈凉晨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他给了她足够的温暖和热枕,他应该是爱她的。桑桑这么想。
她回到家时,竟然看到了沈凉晨的车子,沈凉晨高大的身形站在车子旁,眸光正望着她的车子开过来。
桑桑把车子停好,向着他走过去,“你怎么站在外面?”
“等你呀!”他揽了她,另一只手拿着份文件夹,揽着她一起往家里走去。
“你吃晚饭了吗?”进了屋,桑桑边换鞋子边问。
沈凉晨把文件在茶几上放下,说:“还没。”
桑桑说:“我给你下点面吧!”
“嗯。”
沈凉晨像是很忙,应了一声,头都没抬就打开了手中的文件,桑桑去厨房给他下了碗番茄鸡蛋面,然后端出来。
沈凉晨就边吃着面边阅读着手中的东西。桑桑见他忙,就没有靠过去,只坐在一旁,望着他。
“你困了就去睡吧!”他感觉到身旁的人在轻轻打着哈欠,便笑说。
桑桑喔了一声。“那我去睡了,你不要熬到太晚,小心把身体熬坏了。”
“嗯。”
这一幕就像是老夫老妻一般,桑桑回了房,钻进被子里,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只是这个梦睡得并不好,她梦见她睡着以后,沈凉晨走了,他去约会周绮珊。桑桑追了出去,他们两个便在她面前打情骂俏。桑桑唔唔哭着醒过来了。她的哭声也惊动了仍然在外面工作着的沈凉晨。
他走了进来,“怎么了?”他温和的手掌轻轻地落在她的脸上,摸到了一手湿漉。
“你怎么哭了?做梦了?”
他眉眼间染上一抹焦灼。桑桑身子起来,抱住了他,“凉晨,你会不会回到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