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灾星来了,快走,快回家!”一些妇人拖着自己的孩子紧张地往家里跑。
“唉……多可怜的孩子,看来预言将要成真,这孩子生命气息越来越脆弱,不知是否能撑到二十……”一些老者感叹道。
……
看着这枯瘦的身影,有人嘲讽、有人同情,有的人看热闹,有的人却似在躲避温神……人世的冷暖,或许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去在意,也没有多少力气去在意,因为从小到大他都在这种环境下生活与成长。
一条笔直的大道被人群让出来,青年也似受人指示一般沿着这条大道行走,他的双眼始终看着脚下,没有丝毫色彩。很多人都在怀疑,他是否真的看过脚下的道路?也许没有吧,从小到大,他都以这种方式以及沿着这条相同的道路走来、又走回去,很少有人见他走向过其它什么地方,因为没有几人会接纳和卖东西给他,生怕他给自己家门带来不幸;更没有同龄人与他玩耍。
至始至终,大多数人都只看见他走过这一条路——这条路的终点则是街的一头一家卖豆腐的铺子。或许即便是他闭上眼睛都可以走这条已经走了十几年的道路,自从他三岁懂事开始,就经常沿着这条看似很近却又漫长的道路行走,这都可以称得上他的专用通道。
初升的太阳将这道身影拉得很长,在这整条大街上仿似只剩下这道身影在慢慢移动。
豆腐铺前坐着一个老者,老者白发苍苍、满脸皱纹。年过半百、风烛残年的他,此时正用那充满无尽苍桑的双眼无限怜惜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青年。
正在这时,他面前闪过一个中年妇人,中年妇人看着正在走来的青年,心中也一阵怜惜。她转过身去,说道:“老余,给我一块豆腐。”
老者回过神来,取了一块豆腐递给中年妇人,并未答话。妇人接着又道:“老余啊,你每天和尘凡这孩子挨这么近,不怕也染上那怪病吗?”妇人的话中带着无限的惆怅,听上去这并不是她的本意。
这卖豆腐的老者叫余长年,自小是个孤儿,无亲无故,靠卖点豆腐、豆花之类的食物为持生计,现今都已七十好几,时光匆匆,七十年悠悠而去,如今他仍然孤苦一人,此时听见老妇人如此一说,在他一张老脸上顿时浮现出苍桑而又凄凉的笑容。
“呵呵……老朽孤家寡人一个,还怕得这病!宁愿这孩子的病转移到老朽身上来!唉……只可惜了这孩子……”余长年不想再说下去,此时在他那双浑浊沉旧的双眼中浮出丝丝迷雾,他抬头望了望远处的云雾山,心中默默叹道:“这孩子本该是天之骄子,只可惜……”
“唉……尘凡这孩子近来越来越虚弱,不知道……唉,老余,这点米你呆会给他,我先回去了。”妇人将一袋米放在余长年的豆腐铺上,转身便走,不忍心再多看一眼远处这个青年。
这青年本是出生在郭家,但由于身怀不治的怪病,被郭家所遗弃,而后姓氏也跟着养母姓,名叫苏尘凡。
“余伯!”这声音很低,像是费了很大的劲才从口中发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