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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江然下了车,手机在掌心里打了几个转,觉得心烦意乱。最后收起来,摸出一根烟点着。
简白明明要走了,如果不出意外,这会儿已经在飞机上了,现在却知道了穆西和穆绍然的存在。说这些是巧合,不要说穆西不信,连他自己都不信了。
苦笑连连,彻底懂得有苦难言是种什么滋味。
上官小小一手提着水果酸奶,老远就看到季江然倚靠在车身上抽烟。西装革履,玉树临风,她在心里啧啧赞,这样的男人做车模比女人还漂亮,堪称风华绝代。
她加快步伐走过来,跟他打招呼:“二少,你改行了做车模了?知道你相貌出众,就别在这里秀了。”
季江然指尖将烟掐灭,看到她手里的袋子,一伸手拿出一瓶酸奶来喝。
“给我儿子买的?”
上官小小皱起眉头:“知道给你儿子买的,你还抢着喝,有你这样当爹的么?”
季江然悠悠的感叹:“是没我这样当爹的。”
打从穆西怀上孩子开始,劫难频生,仿佛都是在刻意添她的堵,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比所有人的都要深邃,明知道斩断了最是一了百了,什么都清楚明白,却只是舍不得,所以念念不忘,像含冤至深鬼魂一样缠着她不放。直到她生孩子,更大的灾难彻底迸发,有那么几个瞬间将他生的欲望都吞噬殆尽。仍旧想要死死抓住,同生共死。
上官小小看他似乎感慨万千,不禁问:“二少,大早上的,你怎么了?”
季江然将一杯酸奶喝尽,唇齿中都是酸的,浓稠的液体竟没有一点儿甜滋味。他浅淡的眯起眸子:“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上官小小一脸愕然,他做错的那么多,不知道他这是问得哪一桩。
却听季江然又问:“你们女人想要的幸福是什么?”
上官小小想了一下:“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不说轻松自在,可是,最忌惮心累,否则再优越的生活都是人间地狱。”
季江然若有所思地眯起眸子,颌首向上看了一眼。
上官小小就拉他:“上去吧,二少。”
季江然说:“不了,你上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打开车门发动引擎离开。
昨天的时候他的心里还蕴满了火气,他的儿子允许其他男人坐在家里,却把他当外人一样拒之门外。他将人带走,是打算好好跟穆西算这笔帐的。可是,这一刻不想了。
而且他想,穆西不会有他所想象的那些激烈的情绪,争吵,怨怼……通通都不会有。就好比当年,她无声无息的毁掉一切。让人一点儿防备都没有,前一刻风平浪静,她像一只幽灵静悄悄的,下一秒就天翻地覆,全世界都毁灭了,只一个愣神的时间,唯剩措手不及。如果当初有一番激烈的争吵,结果或许不会是那样。
可是季江然比谁都知道,就算当年她不带着孩子去死,他也一定得不到她。
那些百转千回的千丝万缕,只有他和穆西最心知肚明。
他还是打了那么一通电话,不加掩饰的告诉她:“我妈知道你和绍然的存在了……”
电话那端静默须臾,意料之中的被挂断。
穆西坐在沙发上接听的电话,上官小小手忙脚乱的才将电视声音调小,她没说一句话就挂断了。将电话放到茶几上,是一块崭新的苹果机。
上官小小疑惑:“怎么不说话?打错了?”
穆西捧着滚烫的杯子,才倒上的热水,深绿的的叶子正一片一片的伸展开,像是酣睡的孩童伸展四肢。而她捧在掌心里,仿佛明明皮开肉绽,却觉不出疼一样。只是平静的说:“季江然打来的,他说他妈知道我和绍然的存在了,有人将我们接触的照片拿给她看。”
上官小小一下就暴怒了:“谁这么缺德啊?偷拍你们的照片拿给老夫人看,这分明是想让你和小包子在老夫人面前无所遁形么。”
“除了季二少自己,还会有谁?”
薄云易本来在穆绍然的房间里教他作算术题,一开门正好听到穆西和上官小小的谈话,云淡风轻的吐出这一句。
穆西默然的看了他一眼,缩进沙发里没说话,那个样子明显是默认他的说法。
上官小小吸一口气:“真的是二少做的?那这事他做的可真是太不地道了。他这么做不是明显逼迫小西和包子跟他回季家么?”
那个季夫人有多难缠,他们都知道,要是让她知道穆西和穆绍然的存在,不闹得天下皆知才怪。最后将事情闹到最纷扬,一定让穆西变得没有办法。
这样一想,上官小小暗暗心惊,也觉得是季江然做的了。这样做对他最有利了,他一直想要穆小西和穆绍然回季家,可是穆西这样的性格,认准了一件事情也不是轻易会妥协的人。他一定是没办法了,就故意将事情闹到这样不可开交的地步。看似跟他没有多大关系,其实简白知道了,对他抱得美人归绝对有利。几乎可以不用他出什么手,就能坐享渔翁之利。
恍然说道:“你们这样一说,我想起来了,还真有可能是二少故意这么做的。之前我上来的时候在楼下看到他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现在想一想,他一定是愧疚。否则怎么不肯上来呢。还问我他是不是做错了事,我听不明白,他就又问我女人想要的幸福是什么……我想他一定是做了对不起穆西的事,自己也觉得不舒坦了。”
穆绍然的房门开着一条缝隙,听到了几个大人间的谈话。咬着笔杆,想给季江然打电话。又想到穆西在气头上,她一定是生气了,要是让她知道,恐怕会伤心。
于是放下手机,重新坐到学习桌前。
穆西静静的喝完一杯茶,早上起得太早,这会儿觉得困了。站起身说:“我去睡个午觉,小小,你和薄云易一起去吃午饭吧,带着包子一起,中午我就不管他了。”
上官小小跟她打了一个“ok”的手势:“你放心吧。”
穆西一回房间,上官小小垮下脸:“二少怎么能这样,他要是真想挽回小西,就不该一而再的用这种手段,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了,竟是这么阴森可怕的人。”
薄云易若有所思,只是不说话。最后抬腕看了眼时间,去叫穆绍然一起去吃东西。
穆绍然问:“那穆西小西怎么办?”
薄云易揽着他的小肩膀出去:“放心吧,饿不死她。饿了,她自己会爬起来找吃的。”
简白在酒店艰难的熬过一个上午,最后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的高血压都要上来了。还是决定给季江然打电话,就算他心里有气,可是毕竟是母子俩儿,不信他连她的电话都不肯接了。
响了几声,果真被接起来,简白心里一阵高兴,说话的时候不敢那么强硬:“江然啊,这回的事是妈想的不周到,我也是太担心你了,脑袋一热就什么事都做得出,你体谅一下妈的苦心,别太往心里去了……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既然你有喜欢的人了,我们就见一面。总要见面的不是吗?如果可以,人品不错,跟你又合得来,那你们就相处一下试试,毕竟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在这种事上我和你爸不拦你,也巴望着你早点儿成个家稳定下来。你说是吧?”
其实真的不为过,天下父母心,再极端的方法或言词,不过就是希望孩子好。
丑媳妇还要见公婆呢,简白想要看一看对方是怎么样的人,无可厚非。不论她抱着怎样的心态,是打定了心思反对还是怎么,见一面却不为过。
正因为季江然了解她的苦触,这些年季铭忆和简白是怎样的忧心度日,他通通看在眼里。他们没了一个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就剩下他这么一个小儿子了,自然无比希望他省心。可是,他却没有一天让他们省心。自己都知道自己过得不好,又怎么可能骗过生身父母的眼?!
所以,无论简白张罗相亲,还是其他小动作,他都懒得理会。并不会时时极端的跟她撕破脸对着干,他不是不懂得她的良苦用心。
就像龚文这件事。
如果他的心里不是装着别人,娶回来或许不会是个很差的媳妇,肯对他好,也肯哄着婆婆公公,这样的女人有什么不好?哪一个人没有自己的小心思,这个世界上极少有完全不为自己着想的圣人。简白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思为他斟酌人选,不能说不用心。
只是他不容许别人诋毁穆西的不好,穆西到底有多好……对他有多好,也只有他自己最知道。
季江然没简白想象中的怒火滔天,反倒声音里透着股疲惫的说:“妈,我跟她说说。”
他明知道说不通,不能说,一旦说出口,真就相当于默认所有事情都是他一手搞出来的了。他分明知道穆西最痛恨他耍手段,而他还是一口应承下来。
那样子仿佛是破罐子破摔。
他又补了一句:“妈,你放心吧,我晚上就跟她说见面的事,带着孩子一起。如果不行,我们就散了,你跟我一起回a城,别再找他们的麻烦了。”
简白哪里还敢说别的,季江然退让到这个份上,已经是破天荒了。她握着电话的手竟然有一点儿发抖,忽然眼眶温润的厉害,电话里只是不停的应:“好,好,见一面再说……如果真的不行,妈就回去,也不会找人家什么麻烦。”
季江然先将电话挂断了。
简白终于可以坐到沙发上喘一口气,又觉得心里难过,哪里来的苦情连自己都不知道。这么大的年纪了竟噼里啪啦的掉眼泪。只是心疼自己的儿子,心疼的不得了。其实这些年她不是一点儿记性不长,一点儿教训不吸取,她比任何人都怕。
也想什么都不管不问,有生之年就让他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什么都随着他高兴……哪怕他娶个乱七八糟的女人回家过日子,只要他高兴。可是,就是这样的情痴,她怎么放心得了。
只有她知道,再受一次伤,一定就能要了他的命。她就剩这么一个儿子了,所以不敢让他再冒那样的险。
这世上人痴情没有错,这样至情至爱的人,老天没道理不垂涎,可是事实证明,大都没有好结果。
她还记得《画魂》里的田守信,为了一个女人寂寞了一辈子,也憔悴了一辈子。她也记得《胭脂扣》里的如花,为情而死,等来的却只是一个迟暮的老人……
那样的情痴,有什么好?
简白一定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是那样的人。
所以不能真正的放手不管他,宁愿找一个人来爱他,也不想看着他为哪个女人再画地为牢。
张丽敏很快就给简白打来电话,电话里听出不满来。
张口就问她:“二少和小文是怎么回事啊?小文自打回来就哭个不停,眼睛都哭肿了。仔细一看吓了我们一跳,半张脸都肿了,听说二少打她了?二少是怎么回事啊?好好的他怎么动手打人,没毛病吧?”
简白矮声跟人赔不是,说好话。
“丽敏啊,你看这就是个误会……江然本来是跟我恼了,那时那种状况解释也没有用。一时误会小文,就打了她一下。我已经狠狠的训斥过他了,的确是他做的不对,等江然回去,我让他上门给你们道个歉。”
张丽敏说:“算了,二少道歉,我们怎么敢受。”
她说的是真的,季江然那只笑面虎……不对,以前是,现在连那个都不算了,在a城堪比豺狼虎豹。让他不痛快了,说不准转首又怎样回馈。
张丽敏不跟她再说下去,直接挂了电话。两人的事情只当不成,以后别再提了就是了。
放下电话,又忍不住要骂龚文傻:“你没脑子么,简白为了什么事情去z城,这种事情你能跟过去吗?这么敏感的人,你一个外人,怎么好沾边呢?不引人烦感才怪。二少对于他妈妈干涉私生活的事一直就很看不上,恼了多少次了,连我都知道。这种事你还跟着往上凑,不会让二少误以为你跟他妈妈是同流合污就怪了,难怪会怀疑你从中撺掇。这样的大忌你都敢犯,你这样没脑子,二少不烦燥得扇你巴掌才怪。别说是相亲才认识没几天的,就算是未婚妻,真正聪明的也不能淌这趟浑水……”
张丽敏也想了,季江然怎么都是个有身份的人,不会平白无顾,或是为着一点儿小事,就动手打女人,除非他真是疯了。
可是,季江然那样的人,真正疯到没有理智的时候只怕也不多。
“以后别再往季家人身边凑和了……我怀疑二少这次是故意的,他不是真气疯了,恼了,才动手打你。他只是借着这一次的事故意给你这么一下子,意思多明显了。我们要是再往前凑和,那才是真的不识好歹。让人打脸了都不长记性,以后还怎么做人。”
好一个先发制人,一句话都不说,就将人打发了。
之前龚文跟着简白过去,他就不是没有脾气,视而不见的。之前的不动声色都是装出来的,眼见借着这件事给上一巴掌,火气了了,事也结了,想一想,虽然算不上什么君子之道,却是那些世家子们平时所谓的风度。
只是龚文哭的厉害,她真的没想那么多,什么事情在她的脑子里都简单不少。哪能跟那些长袖善舞的人精比?
一肚子的鬼注意,打了人也是莫明其妙。
她不过就想跟未来的婆婆搞好关系,想着那样总不至于吃亏的吧。而且其间各方面她都做得很好,不论礼貌还是风范,话不多,手脚勤快,连女人通常都喜欢的八卦她也暂时收敛了,没想到到后来却挨了人家一巴掌。
越想越委屈,到现在连张丽敏都这样说她。龚文的眼泪止也止不住,越流越汹涌。脸还肿着,这么一哭,只觉得更疼了。
张丽敏也觉得自己话重了,不得不安慰她:“小文啊,小姨这样说都是为你好。哪一句说重了,你也别往心里去。我就是心里有气,可是不是冲你,是冲着季家……你是我亲外甥女,从小到大也被挨过打,却被季江然甩了一巴掌,你觉得我心里会好过啊?”捧起她的脸仔细端详,怎么看都觉得比另一边臃肿。嘟囔着:“不会打坏了吧?”
龚文心里舒服一点儿,哽着声音说:“小姨,你别担心了。医生检查过了说是没事。我没怪你,知道你是心疼我,说那些话也是为我好。是我考虑事情太简单了,一心只想着跟季家人搞好关系,想也没想就跟着过去了……挨打是我活该。”
“怎么能是你活该呢,唉……现在这些小辈行事越发无法无天,谁都不放在眼里。等到有机会的,让你姨父好好跟他说道说道。”
其实当初将龚文介绍给季江然的时候就有些欠缺考虑,不过和简白闲说话的时候提起来的,觉得年纪相当,家庭地位都不差,就想着撮合一下试试。
季江然是a城的钻石单身汉不假,可是自打妻子去世之后,脾气大的不得了,整个人也显得阴沉。身价是绝对够了,便没考虑性格上跟龚文是否合拍。
所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只得劝龚文想开一点儿。说些两人不合适之类的话。日后有好的人选再给她物色。
薄云易请客,所以上官小小毫不客气地点了一大桌子好吃的。
连穆绍然都说:“这么多,能吃得完吗?”
上官小小不停的往他碗里夹吃的,堆成一座小山,告诉他:“多吃点儿,多吃点儿,吃得多,长得快。反正不是我们付钱,所以咱们只管吃。”
薄云易修指捏着茶盏,本来极普通的杯子,到他的手里就显得格外好看。
漫不经心的哼哼:“绍然,你旁边坐的那个整个一土豪女,吃东西都这么土豪。”
上官小小拿眼睛白他:“土豪吃法算什么啊,我们敢这么吃,还不是因为旁边坐着你这么硕大的一只土豪。有人付钱,我们当然是放开肚量的吃。”
一只土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