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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带着紫鸢坐了马车离开柳家大宅,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便到了这郊外的鹦鹉洲,此次进门她原本还正想拿出昨天柳云澜曾出示过的帖子,不想这守门的两差役竟然已经认出了她,连连摆手道:“苏娘子不用拿帖子了,昨日已经检查过了!”
苏瑾拿帖子其实也是以为这两差役不会记得她,毕竟昨天虽然有过一面之缘,但是往来进出那么多人,他们应该早就忘了,没想到这两差役眼神这么毒,心想不愧是吃公家饭当差抓贼的,便冲两差役点了点头微笑道:“如此,那就多谢两位了!”
“不敢不敢!苏娘子请便!”
进了会场之后,苏瑾扫了一眼,发现会场里的布置却也已经跟昨天不同了。
昨晚舞台一共有四个,进去的人看表演其实也走得松散,但今晚已经正式了起来。这时候才能够看出在这里选址的巧妙,一个大舞台布置在江岸附近前方大半都是徐徐往上的山坡,此时已经布置了众多座位,一侧江面的楼船,不远处的小楼,也都是布置好的观看点。舞台后方,一些大大小小的帐篷作为背景分布在空地上,那是属于各楼各人准备的地方。
按照赛程,昨日应该已经在最后确定出了前十六名,也就是“十六名妓”,今日便是这十六名妓的表演,一共十六位姑娘,今晚各人会表演两场,而在周围的观看席上,稍前方一点其实也划分出了一个个的区域。观看位置最佳的一艘楼船是专门给达官显贵们的地方,这十六名妓所在的十六个青楼也各自圈了些位置给支持者们,这些位置多半比较好。楼船,另一边的小楼,稍靠舞台前方的空地,有的会准备宴席,就算没有布置桌子,也会安排一些姑娘提着美味点心游走伺候着。
总之,在苏瑾看来,这会场布置周到精妙,比之后世的电影院之类的要享受多了。
苏瑾和紫鸢故意找了个比较悠闲偏僻的位置,就是不想跟太多熟人接触,只想轻轻松松做个普通观众看看表演,不过事情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温有方这时便凑了过来,也不知道他消息怎么就这么灵通的。
“苏娘子怎么不去前面就坐?”
苏瑾浅淡一笑:“温公子你好,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就随便坐了!”
“这里倒是挺安静的!”说着便自顾自在旁边坐下,并且主动对一同前来的其他两个士子打扮的陌生男子介绍道:“立夫,杰夫,这位便是苏娘子,你们两不是一直嚷嚷着‘江南有苏娘,恨不得一见’么?还不快快见礼!”
“苏娘子好,在下有礼了!”两人齐齐郑重抱拳鞠躬。
温有方又冲苏瑾介绍道:“这两个小子是我的姑家表弟,说来也巧,他们也姓苏,八百年前说不得跟苏娘子还是本家呢!”
苏瑾笑了笑:“两位苏公子好!”语气平常,既不热情也不过分冷淡,不过说八百年前的本家什么的,这温有方果然能说会道,但可惜她可没有认亲的意思。
“欧叶他们都在前面,苏娘子要过去坐坐吗?他们刚才可都是在议论你呢!”
“额……妾身有什么好议论的?”
“说苏娘子昨日不战而屈人之兵,只是往旁边坐一下,便叫人不敢下笔写诗词,先前高调,结果弄到气焰全无,这等骄人战绩,自然有一些昨日未来的士子们想要听!”
苏立夫苏杰夫两人立即附和道:“表哥说得不错,这事我们也听说了,大家都传得神乎其神!恨只恨昨天被娘亲禁了足,不准出门,错过了这等难得的场面!”
“不会吧?怎么传这么快?而且我也没做什么!”苏瑾皱了皱眉,她想低调,昨天已经什么诗词都没写了,怎么又被炒作起来了?这还让不让人清闲了?
“还有啊,昨天苏娘子只是随口夸了一句唐婉姑娘大鼓舞跳得好,结果就给唐姑娘拉了一大票人气,昨晚比赛评判结果出来,唐姑娘名列十六名妓之一,虽然是最后一名,但这也远远超过众人原来的预测了,原本以唐姑娘的人气和资历可没有这个可能的!大家都说这是苏娘子的功劳!估计等会儿唐婉姑娘肯定也要过来向你道谢的,这小姑娘倒是好造化!”
温有方又跟苏瑾闲聊了几句之后,见她不愿去前面人多的地方,便也颇为识趣地没有再勉强,笑着告辞。
事情果然被温有方言重了,过了没一会儿,唐婉便连同她所在青楼的妈妈桑一起过来向苏瑾问好加道谢,唐婉面上笑颜如花,这次她能入选十六名妓,说实话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心里对苏瑾感激得很。
苏瑾礼貌地跟对方交谈了几句,便打发了。
过不久,柳云宗柳云方柳云定三个又来问好,他们倒是讲信用,说了以后对苏瑾恭恭敬敬便是恭恭敬敬,其实他们现在就算想不恭敬也没那个底气了。
昨天三兄弟被人逼得狼狈不堪,结果这位一向被他们所瞧不上的嫂子嘴皮都没动,那几个嚣张的家伙就被吓得屁滚尿流狼狈逃奔了。
这等事情,对他们冲击力不小。
这样的嫂子有什么资格看不上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