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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弘皙将苏琚岚轻轻压倒在柔软的床铺上,整个人压上去让她无法躲避,然后眼对眼,鼻抵鼻,将她眼里的神情统统收入眼中。“东西都还在布置中,现在不得不提前洞房,这里未经布置草率当我们洞房的地方的确简陋了一点,不过我不在意这种小事,我相信你也不会在意,对吗?”
苏琚岚这回倒是不急反抗,反倒冷静地扯紧他的衣衫。
这奇特的反应,让颜弘皙也被她突如其来的顺从给弄迷糊了。“琚岚,怎么了?是答应了吗?”他澄亮的黑眸褪去几分狂蛰,多了不明则已的疑惑和从未丢失的谨慎。
苏琚岚抿唇不语,两人陷入沉默,狭窄的距离间只剩下呼吸的声音。
“我现在这副模样,你还要得下去?”忽然间,苏琚岚用力扯掉面纱,将一张苍老褶皱的脸完全曝露在咫尺距离间的颜弘皙。她这副模样已经让她连镜子都不想照了!
可颜弘皙看着她的脸,清清楚楚看到她肌肤里干枯与褶皱时,不为所动的回道:“以前要,现在依旧想要你!”然后突然间伸手箍住她的后脑勺,猛烈攫住她的唇,在苏琚岚错愕后的挣扎中,哪怕是唇齿撕咬也不愿意放开她。
一张脸的美或丑,对他来说有何关系?
完全没关系!
苏琚岚竭力地扭动挣扎,想将他推离自己,可是不仅未能撼动半分,就连自身的衣衫都被他一件又一件地扯烂。他将她的抗议和挣扎视若无睹,径直解下她早已被他弄得凌乱不堪的衣物,摊在床上权当垫背,然后扯开他自己的衣襟,露出精瘦胸膛。
“颜弘皙,你真是疯了!”全身上下被剥得只剩下抹胸和亵裤,苏琚岚活像刚煮熟的虾子似的,顾不得身上这些半垂半挂的衣物更是竭力挣扎,拼尽力气想踹颜弘皙一脚也好。可是颜弘皙稍微动了姿势就将她双脚给压住,双手用力搂紧她像是要将她按入自己血肉中不分离,然后疯狂吻着她躲避的唇,探入舌尖,再肆意蔓延。
“颜弘皙,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我?”苏琚岚挣扎到最后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力气了,推在颜弘皙身上的手掌一点一点松弛开,最终重重摔在床板上。
房间外,唐骊辞闻声匆匆赶来,看见秦卫霜僵着身子怔怔站在庭院中,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门窗紧闭的房间。才刚入夜,房内却没有任何灯光,他结合宫内所传立即清楚里面正在发生什么事!“秦卫霜!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唐骊辞怒骂道,疾步冲到房门前想要用力推开,秦卫霜却突然间喊道:“唐圣主,但你能让郡主了解烦恼吗?”
一切突然间静止了。
脑海千转百回的唐骊辞愣住,手也滞留在半空中,从他知道后疯狂赶来却也隔了一段不短的时辰,里面该发生什么都已发生了,他不敢想象打开门后看见的是何风景?但是……触碰到门框的手指僵硬地收回来,唐骊辞只觉得脑海中全是轰隆隆的爆炸声,然后在秦卫霜追问的目光中,艰难地迈动重如灌铅的双脚后退了。
房内,其实一切早就静止了。
颜弘皙双手撑在苏琚岚两侧,晶亮的眸光于黑暗中静静凝望着机械的她,良久才道:“不反抗了,是你认命了?还是你想将我当谁……赢驷、唐骊辞?”
苏琚岚目如寒星,不动不语,只定定看着他。
颜弘皙看着衣衫凌乱的她肩头遍布着自己刚刚情急之下的用力吻出来的红痕,伸手轻轻摩挲着道:“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是恨死我了。我一直在想,明明是我必赢驷更早遇见你,可为什么你会选择他?”
“你想知道?”苏琚岚静静望着他说:“因为他从未逼过我,不会像你这样对我。”
“但他只是将你的感情算入魔族计划中的一步而已,你还这么爱他?”
“至少他以赢驷的身份出现时,他对我的好,真得让我爱上了他。”
颜弘皙笑着看她,再度俯下身来,唇落额际,一边一路绵延,一边仍黏腻道:“但是你现在不能爱他,而他更是从来没有爱过你。”
苏琚岚阖目,机械地由他继续发动这场侵略的战役,但颜弘皙吻到她脖颈间后就又停下来,因为苏琚岚麻木机械地像一具了无生机的木头,完全不是他最喜爱的那个苏琚岚。他看到她猝然间显露出的脆弱与绝望,不是他印象中那个不甘、傲骨、自信的苏琚岚。而他真正要的,也绝不是现在趁虚而入就能得到的苏琚岚!
他叹了一口气,趁着自己还没有陷入进一步无法自控的情迷意乱中,伸手将她凌乱的衣衫裹回身去,然后抱着她转了个身,换做自己躺在床上,而让她偎在胸前,平静道:“我知道你现在又困又累,我也有点,先睡吧,我不再碰你就是了。”这场唾手可得的风花雪月,他毅然决定放弃了。
苏琚岚困乏地靠在颜弘皙胸前,相比起刚刚的机械与盲目,此时却忍不住因为颜弘皙破天荒地得退让而松了一口气,但她还是竭力抓紧自己胸前的衣衫,要往床褥内侧一点一点后退。
颜弘皙见状伸手箍紧她的身子,断了她的后路。他勾唇蔑笑了一声,有点咬牙切齿的恨道:“我已经说了不再碰你,你别逼得我收回刚刚的话!”
苏琚岚的身子又再度僵直了,只能由着他的右手将自己牢牢搂住不放。
颜弘皙左手晃悠了一下她之前带着的面纱,“这个还要吗?”
苏琚岚只道:“不必了,睡觉时戴着这个有些憋气。”更重要的是别挡脸,多看颜弘皙看看她此刻的尊荣,灭灭他的*。
颜弘皙似是猜到她心中所想,遂低头看着她的脸,咫尺间比任何时间都看得清楚,也将她脸上干瘪的褶子一一放大,若是普通人肯定会嗤之以鼻,但他看得再久还是不以为意:“只是一层面相变老而已,我真想要,你以为就这能改变我主意?”他伸手抚着她干枯的老脸,轻柔的好像是在抚摸珍宝似的。
“你居然不在乎我这张皮相?”苏琚岚看到颜弘皙的眼中漾着暖暖的温情,截然没有之前那股暧昧疯狂的气息,不想面对他这样的眼神,她只能选择低头靠在他胸前,细声道:“我实在是太累了。”
“那就睡吧。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得在这里多呆点时间,刚刚那么多人看着我抱你进来,要是我这么快就出去了,搞不好别人还以为我不近女色是因为某方面不行。”颜弘皙自得玩笑,但苏琚岚却无意赔笑,能让颜弘皙临时松手已是不易,她现在可不想再说什么,以防再度激发他一发不可收拾的*。更何况她真的累了,刚刚那些徒劳的挣扎不起丝毫作用,却快将她体力掏空了。
看着苏琚岚坚持不住最终沉沉地闭上眼,颜弘皙看着她显露出来的脆弱,伸手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摸她头,良久才道:“睡吧。琚岚,你知道吗?我以前常常在想明明是我比赢驷更早遇见你,可是为何你偏偏选择了他?难道我们就只能像两只刺猬并肩而行,强行靠近就会互相伤害吗?”
“你那么聪明,知道跟我说话总要隔着肚皮猜。可是我有些时候说的话,是发自肺腑的,只是我谎话跟客套话说得多了,你不相信而已。一个人怎么可能一辈子全说假话呢?!我不在乎别人懂不懂,但我在乎你懂不懂,我知道你早就清楚我要你不仅仅是我的盟友而已。”
“我从小在官场政变中长大,耳濡目染,所以我不相信那些所谓的情爱,也不会犯忌去踏雷池一步。直到傲凤国狩猎场上,你和赢驷骑乘着同一匹马成双入对的出现时,我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恼怒,什么是嫉恨。”
“当你平静的说黄钦思把你骗到城外想图谋不轨,我恨地直接咬碎了嘴里的碗。”
“当你因为喻涛撕心裂肺地哭晕被赢驷抱走时,我当时就想斩断他的双手来抱你。”
“当我知道苏王有意将我纳入选婿范围时,我心中有遮掩不住的欢喜。”
“我屡屡玩笑地说自己魅力无穷,可你却为何不沦陷,你知不知道我是真的在问你为何从未想过因我而沦陷?”
“你说我当时散播联姻是想强制性拉你拢权,可你把我好多话统统记入脑子偏偏漏了我说过最重要的一句,我的争权夺势从未强迫过女人!”
“赢驷赢驷,你知不知道你以前提及他时眉飞色舞的眼神,数次让我气得险些抓狂。哼,但现在我不得不承认因为他是魔君的身份而庆幸不已,因为你们就此不再有任何可能。”
“以前好多事,我总是用清楚明白的条条框框去解析,难怪你说我对你根本就不是爱。”
“我现在明白过来,真要是爱哪里还能如此清晰解析?琚岚,无论你变老变丑,亦或是死亡我也愿守你尸体过余生。我现在很清楚明白自己心中不是只有四国伟业而已,还有你的一席之地,就算你不喜爱我,我却是真真实实地爱着你。”
颜弘皙抿紧了嘴角,咽下已滑到唇边的一声叹息,不管苏琚岚是否听不听得见,他讲完了心中所想也是面露倦怠,然后搂着怀中的人闭上眼睡去。
待他真正睡熟了,偎在他怀中的苏琚岚却是睁开了眼,下意识地松了唇,有血迹从她唇角流出。她刚刚确实是困乏到要昏死的地步,但她强忍着咬住腮边制造剧痛来维持意识的清醒,然后将颜弘皙所有话听入耳中直待他入睡后。
……颜弘皙。她无声无息地注视着熟睡的颜弘皙,清平如水的眼眶盈满泪,却被她忍着不落下。
翌日清晨。
颜弘皙睁着眼慢慢醒来,低头看着枕住自己手臂熟睡的苏琚岚,情不自禁地笑了一声,抱着她轻轻翻了个身,抽回了被压麻的手臂下了床。
踏出房门后,他一眼就看见了彻夜站在庭院外的秦卫霜,只道了一声:“她还在睡,等会醒了再伺候她梳洗吧。”然后就朝别处走去。
出了廊道回到自己的房间,冯义跟宋尧立于门两侧,见彻夜未归的主子返回了也没问什么,只是各自分头去准备洗漱用品,反正宫内所有人都知道颜弘皙昨晚是在哪里过的夜。
他进了房间后,略微整理了下衣衫,朝着空荡荡的房间说道:“可以出来了。”
某处墙角的地面顿时出现黑色漩涡,一人冉冉上升,竟是黄静婴。黄静婴缓缓走向颜弘皙,道:“虽然美人已不美,但还是恭喜颜君主略施小计便如愿以偿了。”
颜弘皙的笑容里带着一丝漠然:“确实是略施小计呀……也幸亏是琚岚现在心思倦怠懒得细想才没看出是你我在串通,想让她迫于局面嫁给我。”
“三十座城池招我合作谋算一个岚郡主,也只有颜君主才有如此大手笔跟气魄!”黄静婴说道。所以在四国之中,他连唐骊辞都不畏惧单单畏惧颜弘皙也不无道理,因为轮国家强盛和谋略抱负,颜弘皙绝对是四国君王中最有可为的一个!永固国是不可能称霸四国,但颜弘皙绝对有这个资本,再加上颜弘皙随手赠他三十座城池如此诱惑性的条件,黄静婴投奔颜弘皙不失为上策。所以颜弘皙顺势要将苏琚岚收了,他这个所谓的“旁人”自然要顺手推一把!
颜弘皙略微感慨了一句:“可惜她还没答应嫁。”
黄静婴笑道:“都已春风一宿坐实了关系,这嫁不嫁就只是表面功夫了。颜君主,您的目的还是达到一大半了。”
颜弘皙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忽然眉头一跳,道:“有人来了,你先走吧。”
黄静婴点头,立即退回墙壁消失了。
没多久,就是唐骊辞跨门而入,闪身至前,伸手就将他的衣领狠狠揪住,低声喝道:“玺岚都已经这样了,为何你还要这样逼她?”
“唐圣主,你真是奇了怪了——”颜弘皙冷笑道,“昨晚你明明就在房门外,为何那时不夺门而入,反而过了一夜木已成舟才来找我兴师问罪?”
唐骊辞咬了咬牙,眉宇间带着怒气以及……无奈。
颜弘皙就是看出了他这丝无奈,继而道:“你自己也清楚能够让琚岚忘却赢驷带来的痛苦,也只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