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予瞬间没了底,他很清楚,一旦这件事靳烽有参与,那他的所有努力可能都白费了。
他手里的照片威胁得了庾言,但对靳烽是无效的,而靳烽也不可能会为了庾言向自己妥协。
靳烽在顾予的对面坐下,看着对面目光愈来愈冷冽的顾予,轻笑道,“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会让我们接下来的谈话变的很不愉快。”
“我没想到你会是庾言的帮凶,或者说整件事的幕后黑手其实是你。”顾予盯着靳烽,“我以为你不会屑于用这种幼稚的手段对付我。”
“既然知道我不屑,那就应该清楚始作俑者不是我。”靳烽似笑非笑着道,“毁你在娱乐圈的名声最多不过是让你每年少个几千万的广告代言,台上你声名狼藉,台下你依旧可以活的潇洒,这种除标不除本的小打小闹,哪有在现实中直接对你动手来的有意思。”
“既然这样你又为什么坐在这里?”
“这话我同样也想问你,既然你觉得庾言对付你的手段幼稚,又何必如此急切的私下约庾言见面?”
“与你无关。”
靳烽身体慵懒的靠着椅背,目光带着点探索意味的盯着顾予的脸,顾予直接冷着脸扭头看着一旁的落地窗外。
靳烽看到顾予放在桌上的一只手下压着一只信封,身体坐的很直,眉宇间的英气似乎未减分毫。
这看上去的确不像是为求庾言而来,而像是有备而来,内心似乎毫无波澜的他,仿佛解决目前所面临的麻烦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许久,靳烽轻笑一声,缓缓道,“是有了什么可以让庾言妥协的东西吗?”
顾予将桌上的信封拿回外套口袋装了起来,不冷不热道,“我只想知道庾言他是不是不来了。”
“你有什么想对庾言说的,跟我说是一样。”靳烽道,“而且就算你现在找到庾言,你想改变的事情,没有我的允许他依旧不会敢背着我做任何决定。”
顾予放在桌下的手紧抓着大腿,努力让自己保持克制与冷静,“所以绕来绕去,现在想要我身败名裂的人是你。”顾予笑了一声,“也对,你恨我入骨,只要能让我身败名裂,手段再幼稚又如何,嗯,行了,既然你现在成了整件事后的黑手,我也无话可话。”
靳烽轻笑,“知道对手是我,所以现在连反抗都放弃了?”
顾予已从座椅上站起身,目光平静,“你代替庾言过来见我,肯定是有你的目的,在我还能忍着在你面前多待五分钟的情况下,说吧,见我是什么目的?”
“很好,那我也开门见山,我知道你现已与轩星解约,这样,你若和衡峰娱乐签约,我会让庾言完整视频证明你和那名女生的清白,如何?”
衡峰娱乐,那是庾言现在所签的经济公司,是衡峰集团旗下的一家娱乐公司,有着轩星不相上下的实力。
顾予知道靳烽突然这么要求,肯定有猫腻,于是冷冰冰的问道,“什么意思?”
靳烽不急不缓道,“我这个衡峰集团的老总亲自出面向顾先生抛出橄榄枝,顾先生不感动?”
顾予愣了半秒,随即遍体生寒,他惊愕的看着眼前云淡风轻的靳烽,半晌才艰难道,“你....你是.....”
顾予难难以置信,衡峰集团的产业遍布全球,是众多行业的龙头,旗下的衡峰娱乐经纪公司成立四年就与轩星并驾齐驱,其背后老总更是叱咤商场几十年,且黑白通吃的狠角色,就算靳烽背后有袁晟江坐镇,也不可能如此轻易且迅速的拿下资产如此庞大的公司。
绝对不可能....
“不必惊讶。”靳烽双腿交叠,身形更为慵懒,“衡峰娱乐从一开始就是我义父的产业,那个被人敬畏了几十年的衡峰老总不过是我义父的手下,现在他老了该退休了,我也就理所当然的上了他位。”
顾予脸色苍白,张了张嘴但却什么话也没说出。
顾予很清楚,往后的娱乐圈有他靳烽这样的大鳄坐镇,现在拒绝了他,日后在娱乐圈不可能再有他顾予的立足之地。
他靳烽的确不屑于和自己玩那种身败名裂的把戏,因为只要他想,便可在瞬间将自己永远封杀。
“我大概是太低调。”靳烽看着顾予眼中的挣扎,目光不知怎么落在了顾予那截雪白的脖颈上,“所以即便连顾成梁都对我低声下气,依旧有人不知死活的在我跟前口出狂言。”
的确,顾予现在才明白,为什么顾成梁这只老狐狸在靳烽面前会战战兢兢成那样,就算这靳烽不是三年前的那个靳烽,也有足够让顾成梁恐惧的理由。
靳烽将带来的文件夹随手扔到了顾予眼前的桌上,他看着顾予将文件夹拿起缓缓打开后才阴笑道,“签了这份合同,你当前的难题不仅能迅速得到解决,未来在演艺圈的事业也会更上一层楼,顾予.....”“靳烽顿了顿,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继续道,“扒了顾晋渊给你镀的金,我可以再为你镶一身钻。”
“但从此你为刀俎,我为鱼肉是吗?”顾予轻笑一声,将文件夹扔回了靳烽跟前,“说实话靳烽,你的手段,比当年的顾晋渊....差远了。”
顾予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朝包厢门口走去.....
“我保证,你不会找到比这更好的解决办法。”靳烽悠冷的开口,“如果你足够聪明,目光足够长远,就应该知道此时的妥协是最好的选择。”
顾予在包厢门口停了下来,他转身看着落地窗边的靳烽,冷笑一声,“足够聪明的人不会在断头与凌迟之间选择凌迟,当然,愚蠢的人永远都认为自己比别人聪明....”
顾予离开了包厢,转身的时候虽很淡然,但包厢门还是被他甩手关上了轰隆一声巨响。
离开餐厅上了车,顾予再也无法掩饰眼底的慌乱。
过了好一会儿,顾予平静了下来。
顾予再次尝试去拔手指上的那枚戒指,这是他三年来第一次如此强烈的想把戒指取下来,可戒指依旧如长进肉里一般努力许久未动分毫。
愤怒至极的顾予猛捶了下方向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