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面色难看的骂道:“上个月还听说短毛在南阳府,怎么短短几天时间就到了怀庆府,难道官兵都死绝了,洛阳数万大军,竟然眼睁睁的开着短毛祸害乡里!”
把总刘然阻止师爷继续指桑骂槐。训道:“你懂什么,短毛精明死鬼,我官军屡屡上当,就是本官也想不明白他们为何能到怀庆府,不过直隶总督纳尔经额正在河内驻扎,我们要不要让他们支援?”
知县呸了一声,河内与孟县相连,纳尔经额的大军也时常到孟县打秋风,所以他对所谓的援兵知之甚详,毫不留情的击破了把总的期望:“这帮混蛋,连百姓都打不过,上次500多人到孟县乡里征粮,竟被一帮乡民拿着锄头赶跑,真是混蛋,别的绿营兵就是打不过长毛、短毛,欺负百姓那也是拿手好戏,哪像他们这帮废物!”
师爷叹道:“无论如何得想个办法。”
“报,大人,城外来了一位大人,他说是大人老相识,正在县衙外面。”衙差来到大堂大声禀报。
“奇怪,本官在河南没有熟人啊?让他进来吧!”知县又疑又惊,又觉得见见也无妨。
把总刘然看着活生生张大人,惊道:“孟津县不是被短毛攻占了吗!大人为何在此,难道逃过了一劫?”
知县刘生对隔壁县同僚的做法不以为然:大清律例,失城者死,就算逃过一劫,你也不用明目张胆的亮相,难道非要逼我们把你逮捕关押?
张万对厅堂里的人抱拳,笑道:“本官看各位脸色焦急,看见必有难决之事,不知本官能否有幸听一听?”
师爷见两位上官惊疑不定,上前解释道:“张大人有礼,我们正在商讨短毛的事,听说孟津县被短毛占据,不知是真是假?”
张万不假思索的答道:“不错,两个时辰前,短毛突临城下,事先又有奸细混杂其中,本官还没搞清楚,就被短毛所虏。”
知县刘生问道:“为何张大人会在孟县,难道短毛大发慈悲将大人放回来的?”
张万叹了口气,神情古怪,顿了一会,答道:“非也,短毛威胁本官过来劝降,如今他们正在孟津县修养,我想再过几个时辰,他们就可以到达孟县。”
师爷小声问道:“大人降了短毛?”
张万看了他一眼,自嘲起来:“南阳知府、汝州知府不知大多大员投降,我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短毛还瞧不上,他们只是让我来给各位带个话。”
三人同声问道:“什么话?”
“投降可以保住性命,抵抗就玉石俱焚。”
把总、知县、师爷面面相顾。
张万苦笑一句,劝道:“本官算是看开了,坚守可以做忠臣列子, 投降有也有投降的好处。”
刘然急忙问道:“此话何意,投降有什么好处?”
张万道:“想必各位也都知道了,前任两江总督陆建瀛、两广总督叶名琛等人都已降敌,而且身居高位,这说明什么?短毛大势已成,听说山东那边官军也在打败仗,我看,用不了多久,短毛就能打到北京,大清如果亡了,我们岂不白白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