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外面的风声,还有斜月冰熊那有规律的鼾声,李业翎心中忽然一阵宁静,心情前所未有的淡然。
“在想什么?”吹干了头发,霄儿躺在李业翎身边,环着他的腰,把脸庞靠在他的胸膛上,轻声问道。
“我做了一个决定。”李业翎轻轻摸着她的秀发,低声道:“明天我一个人进钢铁镇,你和战士们就留在这里吧!”
“嗯,这样也好,省的我们两个见了面尴尬。”霄儿怔了怔,柔声说道。
“不仅仅是这样。”李业翎笑了笑,接着道:“我怕战士们和里面的人类产生冲突,这样对双方都不好,还不如暂时先分开,到时候在慢慢的融合。我让你们留在这里,是想让你指挥战士们在这里建造一个新的城市,属于兽人们的城市。”
“啊?真的?在这里?”霄儿撑起身子,满脸惊讶的问道。
“不错,就是在这里。你看这里的地形,周围百里,只有这里地形最高,比周围的平原都高出三五十米,而且山丘之连绵四五公里,面积也够大,在这里建城不用怕空间不够。如果在这里建城的话,就可以俯瞰整个大荒原,和钢铁镇一东一西啊,正好相互辉映,互成犄角之势。”
霄儿听了,想了想道:“好,我按你说的办。”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李业翎便是着手准备了,虽然不用把所有的士兵都给带到钢铁镇之中去,但是獒牙小队和这些魔兽骑士那是要随着自己入城的。而且步兵、炮兵还要各出一个中队跟着自己入城——这是一个类似于阅兵式之类的活动。否则的话,也显不出自己的威势来。还有一个更加深层的原因,就是为了震慑钢铁镇,震慑整个钢铁镇中的人,清源刚把钢铁镇所有的地盘儿都给占了,未免有些人心存不服,自己所要做的,就是给清源长长脸,让那些屑小之辈,在这强大的威力威逼之下,再也兴不起一丝一毫的反抗意志来,只能乖乖的,在自己的属下,安安心心的做顺民。
其实治理地方说白了很简单,就是一个法子——又打又拉!打一部分人,拉一部分人,用强大的武力把所有的不服声音都给压服,然后在这些顺民中扶植出一批亲近自己的人来。在把所有的人都给稳定下去之后,那就是大清洗的时候了,所有的不服的声音全都要被清洗——整个势力只能是有一个声音!
花生早就已经按照李业翎的嘱咐在昨天进入钢铁镇了,为的就是配合清源,把这一场入城仪式给演好。
獒牙小队,魔兽骑士,一个步兵中队,一个重型迫击炮中队,一个自走炮中队,这就是随李业翎参加入城仪式的全部力量。
说来也巧,被选出来的三个中队竟然全都是出自于狼庆的第四大队,这也让狼庆狠狠地长了一把脸。这倒不是李业翎偏爱狼庆,实在是因为狼庆的第四大队在围歼丧尸的整个过程中是表现的最好的——事后侦查,明素天的重型迫击炮中队是四支中队里面发射速度最快,装填的最井然有序的。而甘浪所率领的4式自走炮的部队,则更是立下了这一场战争的天字第一号的大功,所以入城式也必须由他们的一份儿!
而甘强所在的步兵中队也是表现不菲——这个不菲的评价标准是有多少人没有昏过去以及意外受伤的比率,比如说因为太紧张而被弹壳崩到鼻子等,对于新兵们来说,这种标准是最实用的。
眼睁睁看着入城仪式就要变成第四大队一家的表演,另外的三个大队自然是撑不住了,纷纷来找李业翎讨说法。最后实在却不过,李业翎只好把步兵中队给换掉了,让他们自己看着办。结果这另外的三个大队每一个大队都出了一个中队的兵力——最后李业翎被逼无奈,只好统统收下,于是本来是三个中队规模的入城仪式编制膨胀的比一个大队都大。
对于兽人们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荣耀——以征服者的姿态,昂头挺胸的进入那个城市,在那些瘦下卑微的人类面前,展现自己的强大和力量,告诉他们,谁才是拯救他们的人。这种观念,对于满足这些曾经被人类排挤和瞧不起的兽人们那脆弱的自尊心和虚荣感,有着巨大的作用。
所以兽人们把自己最为威武的那一面拿了出来——昨天突击洗过的崭新的军装穿在身上,异常笔挺,那似乎要把军装涨破的肌肉足以让每一个深闺熟妇发春儿,汤姆逊冲锋枪插在武装带上,mg42通用机枪斜跨在胸前,头顶已经被改成亚德里安钢盔样式的昔日不锈钢铁锅们都是被打磨的铮亮,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冷幽幽的光芒。脚上是崭新的大皮靴,擦得漆黑油亮,打磨的能够照出人影来。
炮兵们把自己的伙伴擦得心尘不染,如同刚出厂的一般闪亮耀眼,丝毫看不出来刚刚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战争。就连4式自走炮的轮胎都被人冲过了,有些人甚至今儿个凌晨三点多就起来刷车。
所有的参加部队全都站成了整齐的队列,昂头挺胸,接受着李业翎的检验。
李业翎眯着眼睛细细的打量了一遍,满意的点点头,哪怕以他的挑剔,都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缺陷了。
总体来说,这是一支融入了勇敢、威猛。强悍、几率等所有能够形容军人的褒义词的军队,他们那巨大的体型和旁边粗大的武器,让看到的所有人心中都只有一个词语在回荡——强大!
“起床了,起床了!”老伴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陈立国懊恼的把被子往上一抽,蒙在脑袋上,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起床了,吃饭了,今儿个还有事儿呢!”老伴儿声音不屈不挠的继续响了起来,陈立国屁股一扭,放了个响屁,装没听见。
“嘿,你哥老不死的,不教训教训你还真不知道自个儿几斤几两是不是?”声音陡然间提高了八十个分贝,撕开了所有温情脉脉的伪装,这种声音在民间俗称为——河东狮吼。一个矫健的身影窜到床边,一把就把被子给掀了起来。
“干什么呀你?”陈立国布满的瞪着眼睛,看见老伴儿满脸怒容的站在床边,手里头还掂着个不锈钢的平底儿锅,顿时底气就泄了一大半,瞬间换上了一脸谄媚的笑容,低头哈腰道:“夫人,有何贵干哪?”
“瞧你那猪脑子!”老伴儿揪住他的耳朵,道:“忘了厂长昨天说的了吗?今儿个李大人率领军队回来了,要大家都去中央大道两边儿迎接,准点儿到,你忘了?”
“哎呀,瞧我这记性!”陈立国一听顿时心里一紧,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骨碌从床上跳起来,七手八脚的忙着找衣服穿。一边穿衣服一边道:“哎呀,来不及了。”
老伴儿笑骂道:“现在才六点你着啥急?先把饭吃了,我给你煎了鸡蛋。”
陈立国是钢铁镇土生土长的人,说是土生土长,其实从定居这里到现在也不过是六十多年,三辈人而已。国朝刚建国的时候组建钢铁镇大铁矿,招募没地的农民来这里当矿工,他家本来世代都是河南新乡人,后来家里的低都被地主给霸占了,又为了躲拉丁,流落在了宁北省,当时还叫陕西。后来陈立国的爷爷听说新国家建立了,地主也被镇压了,便准备回老家看看还能不能接着种地,走到这儿的时候,听说了招工的消息,就动了心思,留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