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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云雾遮盖的山谷下,林荫密布,杂草丛生,抬头望去,高耸的山壁仿似耸入云霄,似仙似幻,山谷之中,源源不断的清水瀑布直泻而下,浇灌着山谷里寸寸土地,孕育着山谷中的每一物。
夜晚,山谷被黑色笼罩,就连繁星明月,也极难穿透这片密林幽谷,深不见任何人迹的幽谷,透着浓浓的阴沉,让人心生寒栗。
今日的夜晚,幽谷的宁静被人打破。一簇火光从石洞里传来,给幽谷添了几分诡异,也隐隐的消除了些许阴寒。
坐在火堆边的男人,烘烤着还有些潮湿的衣物,深邃迷人的俊脸在火光的映照下,少了平日里的冷傲,带上一丝以往不曾有过的情绪,不时的看向不远处草垛上光溜溜的人。
拿着烘干后的衣物,走到干草垛边,将衣物一件件的为那晕睡中的女人套上,动作虽然笨拙,可却充满了小心翼翼。
说服自己尽量不去看她的身子,不受她没有意识的诱惑,夏礼珣看着女人似孩子般纯美的睡颜,一种失而复得的心悸从心间划过,心疼、心叹的同时,让他目光逐渐的柔和起来。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她这般摸样。明明现在正在落难,可是他却觉得心里甚是满足,像有什么温暖着他一般,让他觉得由心到身都充满了暖意。连这阵子一直都围绕着自己的烦躁劲儿也没有了……
他不知道那一刻他为何要跟着她跳下来,他只知道他想抓住她,紧紧的抓住她,甚至一辈子将她牢牢的抓在自己身边。他要她继续追着他,他要她的目光继续停留在他身上,除了他,不准她看任何男人,特别是对别的男人笑!
她还从来都没有那样温柔的对过自己……
“岚儿,以后不准让其他男人再这么唤你的名字,谁敢这样唤你,本王就杀了他!”抱着她软软的身子,闻着她身上不算熟悉但却幽香迷人的味道,夏礼珣在她耳边咬牙吐气。
一想到那白宇豪整日里‘岚儿岚儿’的叫,他心里窝了不少火。
一个毛头小子,竟然敢跟他抢人!
抬手抚上她圆润无暇的小脸,嫩嫩的、滑滑的、似乎还带着丝丝香气,让他竟有些爱不释手。指腹从女人的眉眼一点点的划到她有干涸的唇瓣,小小的嘴巴,微微嘟着,虽然失去了平日里粉粉的颜色,可形状却十分可爱,甚至感觉……可口。
突然的,他咽了咽口水,喉结随之滚了一下。也不知道是火光照射的还是怎么的,他眼底的眸光突然有些火热起来。脑海中甚至还在回忆方才给她脱衣服的片段……
下腹一紧,他莫名的呼吸急促起来,理智告诉他要赶紧丢开这个女人,可不知为何,他却将她抱得更紧。感觉到她身上还带着一丝凉意,他起身,抱着怀中的人儿坐到了火堆旁。
怕不小心碰着她背上的伤,于是他摆了一个让她舒服又让自己舒服的姿势——把她放自己身上趴着!
她身上的伤口已经裂了,也好在他今日去找她,否则别说她身上的伤,怕是连命都没有了。
昨日,他偶然得到一瓶治愈外伤的极品良药,今日本是想给她送过去,哪知道会碰到他们几人出门游玩,不甘自己被落下,他就一直跟在他们后面,一直到南湖。
也亏得那瓶良药,否则这会儿这女人还不知道要怎么难受!
石洞里,伴随着噼里啪啦木枝燃烧的声音,一男一女保持着这种让人极度遐想的姿势,一直到女人渐渐的苏醒。
柳雪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感觉自己周围热烘烘的,热得她有些发闷难受。缓缓的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缕墨发。愣了一瞬,她猛得扭头看去,这一看不打紧,震惊得让她瞪大双眼——
“你怎么在这?”冷硬的话从她干涸的唇瓣中溢出,没有一丝温度。
见她醒来,夏礼珣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突然听到她冷冷冰冰的问话,当即就有些冷脸了。
闻着男人身上的薄荷清香,柳雪岚这才发现两人的姿势居然是这般暧昧,被火光照射的她,脸颊热烫不说,大大的眼眸中还包含了一丝怒意。
几乎是没有多想的,她双手撑在男人身侧就要爬起来。
“别动!”见她要离开,夏礼珣冷着脸喊了一句,并搂着她的腰肢贴紧自己。这女人是什么表情?他救了她,她不知道感谢就算了,居然还摆出一副嫌弃厌恶的样子,他不求她以身相许就算了,好歹温柔点对他说话吧!
不是柳雪岚要故意耍脾气给他看,而是眼下的场景让她甚感意外,他不止陪她一起从南湖跳了下来,且还跟她保持这样的姿势在一起。要知道,以前哪怕她碰他一根头发丝,他都把她当苍蝇一样的嫌弃,现在居然抱着她还让她趴在他身上……
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见是一窄小的石洞,石洞外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想必天早已经黑了。
回过头,她目光冷冷的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曾经迷人的面容如今在她眼中就如同怪物一般让她露出厌恶之色。
“放手!”疯了!这绝对是幻觉!拼着劲,她不停的扭动着想要爬起来,简单的两个字从她嘴里蹦出来,却充满了浓浓的厌恶和排斥。
夏礼珣原本还有些柔和的俊脸突然就黑沉了起来,可身上的女人即便是受着伤,那股子劲儿也是大的出奇。怕她因为挣扎又将身上的伤口扯裂,不得已,他只好寒着脸放她放开,并亲自将她抱到一团枯草上坐着,而他则是挨着她坐下。
他这些举动在柳雪岚眼中那就是反常,反常得让她心里别扭又难受。
挪了挪屁股,她离他稍远一些。
“……”夏礼珣顿时就有些怒了,自身的骄傲哪能让他忍受别人对自己的嫌弃和漠视?大爷脾气随即就发了出来,“坐那么远做何?难道本王还要吃人不成?”
“男女授受不亲!”柳雪岚低着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说话声音虽小,可却带着浓浓的疏离感。
闻言,夏礼珣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巴不得和本王亲近,怎么,这会儿竟装作不认识本王了?”
柳雪岚依旧没有抬头,嗓音更是冷漠:“对不起,以前的事我已经忘了。不记得跟你有过什么交集。”
“柳雪岚!”夏礼珣瞪大了眼,眸光陡然凌厉起来,“有种你再说一次!”
该死的!他舍命相救,她不知道感恩就罢了,竟然还说出这种话!这些年的事他历历在目,难道她说忘就能忘的?!
这一次,柳雪岚抬起了头,目光凉凉的看着他:“不知道奉德王这是何意?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只不过是认识,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你有何资格对我大吼大叫?”
夏礼珣放在膝盖上的手握了握,半响,他深吸了一口气,在柳雪岚冷漠的目光中,突然伸手将她的手抓住:“本王决定了,以后允许你继续跟着本王,本王去哪,你也可以去哪,本王以后不嫌弃你就是了。”
闻言,柳雪岚目光更是冷了又冷,毫不留恋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奉德王请自重,我现在已是待嫁之身,没心情跟你玩追逐的游戏。”
“柳雪岚!”夏礼珣黑着脸咬牙低吼。他都说得这么明显了,这女人居然跟他闹脾气!
“我说过,我累了,不想追了,我只想好好的找个疼我的男人嫁了,你的游戏我玩不起,恕我不能奉陪,你还是另找她人陪你玩吧。”
“……”夏礼珣眸底泛出一丝猩红,恨恨的看着她,“嫁人?嫁谁?白宇豪吗?信不信本王回去就杀了他!”
他突然凶狠起来的神色,让柳雪岚更加陌生的看着他:“奉德王这是何意?我嫁人关你何事?就算不嫁白宇豪,我也会另外寻一个疼我、宠我的男人。跟你有何相干?”
“……”男人顿时气的薄唇都有些发抖,可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两人就这么对持着,他眼底是不甘和愤怒,而柳雪岚眼中则是一片清凉和冷漠。
谁也没有再说话,空气瞬间因此而凝固,在这窄小的石洞中,只听到木枝燃烧的响声,以及两道深浅不一的呼吸声。
良久,柳雪岚收回视线,下意识的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许是之前被冷水浸泡过,这会儿稍微离火堆远些,就觉得凉意渗人。而且这石洞明显很潮湿,借着火光,还能清晰的看到石壁上长满了幽苔。
突然一件外袍递到她眼皮下,看着这件不属于自己的衣裳,还能清晰的闻到上面的薄荷香,柳雪岚愣了一瞬,随即,眸光一沉,一把将那件外袍给甩到一旁的枯草上。
“你!”夏礼珣的脸是彻底黑了。可正当他勃然大怒之时,脑海中突然闪出一副画面。
回想起曾经的一幕,他突然觉得心口发堵,堵得他呼吸都有些困难,以至于说话都有些结巴。
“对不……起。”
他为他当日的行为道歉。
他知道,或许正是那日他的无情让她放弃了这么多年的追逐,彻底的将他排挤在心门之外。
明白了这些,他突然靠过去,猛得将她整个人抱住。
这一次柳雪岚并没有挣扎,似是感觉到他的强势,又似是害怕牵扯到她后背的伤势,她任由他将自己抱得紧紧的,只不过脸上的冷意更深。
京城
夏高龙颜大怒。
近段时日接二连三的发生行刺事件,让他心里压抑的火气再也没法控制,在听闻夏礼珣跳入悬崖时,忍不住的咆哮出声,吓得闻讯赶来的大臣们纷纷胆颤心惊,四周宫女太监们纷纷跪在了地上。
“岂有此理!在我蜀夏国竟有如此狂徒,敢光天化日之下劫持行凶!”
“查!给朕彻查!不把这些狂徒找出来,实在难消朕心头之恨!朕还如何做这一国之君?”
“柳博裕!”
夏高骂了一通,突然点了人名。
柳博裕正为女儿的事伤心难受着,夏高发怒的话他几乎都没怎么听进去,一心只想着女儿的生死。还是旁边的一名大臣暗中撞了他一下,才让他回过神来,收拾好脸上的哀痛,他赶紧站出来,恭敬的回道:
“微臣在。”
夏高看着他,一身威严尽显:“听闻此次劫持事件是因你养女而起,如今你养女同奉德王一同坠入山崖,想必你同朕一样的气愤。身为京都提督巡捕,在京城竟有如此恶徒,你难辞其咎。朕命你,即刻派人调查,务必要将这背后之人查出来交给朕,眹就当你将功补过!”
柳博裕本就心有不甘女儿的噩耗,正想着要如何才能抓到背后行凶之人,没想到夏高却把这事交给了他,顿时让他激动得赶紧伏在地上领旨:
“皇上请放心,微臣定会查出这些恶徒及背后之人。”
虽说他现在心中一点底都没有,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着手,可是这会儿他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个女子说的话,让他对接下来的调查充满了希望。
承王妃!
她一定知道些什么!上次岚儿受伤,她说是她连累了岚儿,且还说那是因为她的私人恩怨造成。
且这两次事件,承王妃都在现场……
夏高命令完柳博裕,目光一转,看向了那一直面若覆冰的男人。
“承王,可有收到消息回报?”
“回皇上的话,已经派人前去搜索,相信最迟明日就会有消息。皇上且宽心,奉德王和柳小姐自身武艺都不差,想必应没有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