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摇了摇头:“哪怕想去,也去不了。”
郭嘉抬首瞧了他一眼,微笑了起来:“是,去不得。”
公孙康杀袁氏兄弟至今,据守辽东并无异动,无已知他早成气候。此刻曹彰与公孙康之战,明眼都看得出曹彰是攻不下辽东的。
曹彰攻不下,曹操却不想就此放过公孙康。是以必要命带兵再次北上辽东,那么这个又是谁呢?
以曹操一贯作风来看,他既命曹彰前去,便决不可能再亲自北上。这个有可能是张辽,乐进,张颌……更有可能是曹丕,抑或者他。
更有可能的,是暗示他与曹丕自荐。
曹植握着茶杯,一时沉默不语。
他与曹丕一根基许昌,一邺县。一深,一浅。但再过一些时间,他们的势力恐怕是将要持平的。是以除了加重父亲心中的地位,军中大将的支持更是尤为重要了。
只是目前来看,曹操有意向将军队大权交由曹彰。
曹植听闻之初,心跳有些微的急促。但他面上并无半点惊奇或者不满,反而是与曹丕一道满怀诚意地恭贺曹彰,笑容几乎如出一辙。
曹植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他的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他纵然想要军权,如今却也不是时机。毕竟他邺县的势力都不足以与曹丕抗衡,倘若伸手军中,难免会令曹操恼怒。
郭嘉见他捧着茶杯并不饮茶,自是明白他想什么了。他也不多说,反而意有所指道:“茶若是还烫着,便先放一放。莫要着急着喝,子建。”
莫要着急,子建。时间还长,足够长。
曹操归来许昌,自然又要朝堂之中大刀阔斧改变一番。但事实上许昌这些日子实是太过平静了,曹操的每日任务也多是呆家中翻阅文书,偶尔接见几位臣子。
殊不知正是这种沉默,愈加心惶惶。
曹操也乐的给这些施加心理压力,便愈发心安理得地查阅文书了。
翻完了有关朝臣的记录,
从一堆竹简之中掉出一张纸,自然是十分怪异的。曹操下意识看了看竹简,是他许久未翻阅的杂集,
曹操捡起一看,纸上书:“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病中垂死惊坐起,笑问客从何处来。生世不乘意,不如自挂东南枝。”
曹操看着这张纸,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这字迹幼稚、格律诡异,内容怪异的诗是哪来的。再轻声重复念了最后两句一遍,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坊间流传曹植的一个笑话。
却也正是那个笑话,令曹操第一次关注这个看起来不怎么优秀的儿子,怎知这小子彼时便做好了伪装,甚至忽悠了自己。
曹操摇了摇头,嗤笑了声。
一旁曹丕见状,忙问道:“父亲找到那卷文书了?”
“还没,倒是找到了个有趣的东西。”曹操扬了扬手中的纸,将之递于曹丕。
曹丕疑惑着接过,瞧着上面略有些稚嫩的笔迹,然后也笑出声来。这笑声并非是觉得这首诗搞笑,反而像是因着忆及某些有趣的事,从心底到眼中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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