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也觉得孟娣分析得有些道理,但是一时不敢肯定。
她们边聊边等着宁钧回来,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宁钧的踪影。苏秦让孟氏姐妹先去休息,她俩说:“经过这番惊魂,不敢离开苏秦。”苏秦无奈,就将她俩留在自己的房间里。
第二天早晨,苏秦自己先起床,穿好衣服,匆匆洗漱,就奔着田同的居所而来。他到了田同住处,发现田同已经穿着朝服正要出门。苏秦急忙赶过去,将田同堵在门口。
田同显得很是惊讶,问道:“苏丞相这么早就来找我,莫非遇到什么紧急的事情了?”
苏秦一愣,心想:“难道是自己神色慌张,被田同看了出来,要不他何以一下子就知道自己遇到了紧急的事情?”
苏秦于是就拿出了短箭和玉佩,将昨夜自己住处发生的刺客偷袭事件讲了一遍,他问田同道:“田卿在齐国位高权重、见多识广,你能不能从这两件物品上判断一下,是谁要来偷袭于我呢?”
田同面色凝重,说道:“这支短箭倒是没有什么稀奇的,它就是我们齐**队中常见的箭枝之一。可这块玉佩,可不一般,它上面所刻的‘成’字,莫非就是表明它的来源?”
“什么个来源?齐国之中有以‘成’字做标号的人吗?”苏秦急切地问道。
“有倒是有,可我又不敢乱说。我的弟弟,当今掌管齐国兵马的大将军田成,就是以‘成’字为标号的。”田同颇有些为难地说道。
苏秦一听田成的名字,立时吃了一惊,他知道此人是齐**中难得的勇将,在田辟疆的父亲齐威王时代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他是齐国奢靡享乐的风习中,少有的强硬派。
可是自己与他没有过任何交道,他为什么要加害自己呢?
苏秦于是就向田同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田同更加显得无法明确回答,他小心翼翼地说道:“田成一贯反对齐国与周边邻国结盟,莫非他听闻赵国使臣来齐国求和,所以心怀不满?”
苏秦一听,觉得田同所说的理由很充分,他不由得更加佩服田同的公正,那田成是他的弟弟,他都能不偏袒,非得有很大的勇气才行。
田同又说道:“我现在也不敢断定这块玉佩正是出自田成,要不你将短箭和玉佩交给我,我再帮你里里外外地探听和调查一番,有了结果我即刻告诉你。”
田同又长叹一声,说道:“如果真是田成所为,我一定不偏不倚,不会轻饶于他,给苏丞相一个交代。”
苏秦把短箭和玉佩恭恭敬敬地递给了田同,感激地说道:“那苏秦就仰仗田卿之威,帮我查个水落石出,万分感谢天卿厚意,你真是令人赞佩的真君子!”
田同却摆了摆手,谦虚地说道:“哪里,哪里,我只是尽自己的职责而已。苏丞相莫要记挂于心。”
田同说着,就移步向前,与苏秦告别,上朝去了。苏秦望着田同的背影,很是折服于他的气度。
到了下午日落时分,齐王果然如昨夜所承诺,派宫中的宦官来请苏秦和孟氏姐妹入宫付宴,并观赏他的乐队表演。苏秦与孟氏姐妹连忙收拾衣冠,坐上赵国使团的丞相座驾,随宦官入宫而去。
苏秦不放心宁钧的动向,见他一直没有回来,担心晚间宁钧归来,看不到自己的身影,于是特意向留守的周绍和吴景嘱咐了一番,让他们留心宁钧的踪影。
苏秦此番再入临淄宫,与前次随田同前来大大不同,他是齐王邀请的贵客,所以还未至宫门,就受到了宫廷中出来的一队军容整齐的侍卫的迎接和护送,苏秦的马车直驰入宫中的广场,然后才下车,步行前往临淄宫的正殿。
正殿建制庞大,台基高砌,石柱耸立,殿高三丈有余,巍峨参差。高墙崔嵬,飞宇承霓,飞檐飘动有致。
台基上燃起香烛,大理石铺就的三层陛阶上两列着盔明甲亮的武士,朱漆的殿门敞开。
苏秦沿着台阶,身旁伴着孟氏姐妹两个美人,一步步地登上了正殿,在门口等候的宦官带领下,进入到了大殿之中。
苏秦见临淄宫的大殿足有三十余丈宽,进深约有二十余丈,如果排列有序一些,足以容纳三、四千人。殿中几十根廊柱排列有方,殿内装饰得金碧辉煌,光彩炫目,甚是骇人。
正殿正中靠后一些,摆放着王者的金銮御台,也有两丈宽,上面摆设了两个席位。</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