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苑博,他没有回去,而是乔装打扮,混入挑粪的行伍之中,随着人群慢慢挪出军营。众人倒掉粪便正要回去,苑博哑着嗓子,捂着肚子说:“我闻见这味道勾起我的不舒服,尔等先归,我稍后。”
众人笑道:“这拉屎还能通过气味传染的?古今奇谈!”不过见他真的在已经快憋不住的样子,也没强求,只嘱咐了一句:“早些回来,免得吃大人的鞭子!”便先走了。
苑博假意蹲在草丛里,等人走远了,这才出来,悄悄摸摸走的小路,绕了一圈儿,天快黑了才来到望城。此时他早已脱掉楚国军服,穿着一身麻衣,入城直奔仓公子府。左右见到,都点头问好:“公子。”
姬仓快速冲进府内,一向好脾气的他没有时间理会下人们的问好,拿了马匹便冲出府邸,直接往湖城去了,走前还吩咐副将:“赶紧部署,按计划行事!”
姬仓一径来到湖城,当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他走入帐中,看见姬雀正在和诸将讲战事,他一笑,上前正要禀告,姬雀便先走过来,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疼得他直接跪在了地上。姬雀蹲下身抱住他,在他耳边低声训斥:“你做出此等牺牲,为何不先告与我知?!”
姬仓有些动容。或许在政治立场上,他得无条件站在姬余那边,可是为人上,姬雀是真心待每个人、每件事,单纯不做作,虽然和姬省有着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庞,却没有嚣张跋扈。
姬仓没有时间同他说这些,他抱住姬雀的胳膊:“他们现在已经开始攻打湖城了,芈夙派了虞叔颖和项薮来偷袭湖城,为的就是取你的人头!”
姬雀的嘴角勾起轻蔑的笑意:“取我的人头,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姬雀起身:“我已然恭候多时,定让他们有来无回!哥哥,你且劳烦赶紧回望城拖住芈夙主力,张将军和连将军已经去后方攻项允了,我等三人在这里给他们奏响哀乐!”
姬仓行了将帅之礼,慷慨不已:“诺!”
姬仓又赶回望城,彼时双方正在交战,呐喊声不绝,姬仓在城后吹口哨,有人开了小门,姬仓从城上放下的绳索爬上去,马儿则从小门钻进去。待姬仓穿好战甲,骑着马儿举剑出战之时,芈夙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几乎就要从马上摔下去!若非蔡熠彤扶着,早就跌坏了。芈夙终究是理智多些,看见姬仓在此,便知中计,饶是心中再气,还是转身就走,下令鸣金收兵、回去救援。
姬仓让副将带了一对人马去追,自己则回去镇守望城,而且又拨出一对人马去湖城帮忙。彼时湖城静悄悄的,大家都按部就班,楚军悄悄逼近,刚要冲进去,便陷入一个大坑,紧接着,箭矢像下暴雨般射来,楚军一下子就自乱阵脚。若非虞叔颖嘶吼着砍了几个逃窜的楚人,楚军早就溃不成军。
项薮一边挥剑砍开箭矢,一边问:“该怎么办?”
虞叔颖嚷道:“撤退!敢出来就跟他们拼了!”
虞军又开始投掷长矛,周边也丢出绳索、钩挠拖人,惨叫声此起彼伏。有钩挠挂住了虞叔颖的后背,虞叔颖大喝一声,反身一拉,将那士兵拖了出来,纵马往他身上一踏,登时踏碎了骨头。虞叔颖大吼着冲进埋伏圈,长戈一扫,虞国士兵被铲飞好几个。虞叔颖正要在显威风,背后便挨了一下,他回头去看,只见地上一块巨石,而那战士双手抱胸看着他。
虞叔颖啐道:“哪来的杂碎,敢来冒犯你爷爷!”
那将士不理会,径直冲向虞叔颖,伸手拿住他刺过来的长戈,手上一用力,长戈便被掰断,将士再用力一打,虞叔颖踉跄了两下,却没掉下马去,他回身恶狠狠地瞪着那将士:“田宇。”
田宇捏着骨节。楚国的千胜将军虞叔颖是个西夷人,力大无穷,曾经为了救一个因为调皮而被卡在山缝里的孩子,徒手将山缝撕开,把孩子完好无损地救了出来,他因此名声大噪,被芈夙赏识,去了楚国当大将军,战功赫赫。田宇刚刚那一拳用了七成力,一般人早就断了一根肋骨,而虞叔颖居然不动如山,看着很棘手啊。
虞叔颖也憋着一口气,同样的大力气,同样的英雄事迹,相似的称号,到底谁更厉害一些他一直想知道。既然今天有这么个缘分,他一定要跟他好好较量!
虞叔颖叫着骑马冲过去,田宇也冲过来,二人同时拔剑,打在一起,力气大到火花四溅,两人势均力敌,来回斗了几百回合也不见高下,持续胶着。另一边,秦奉甩着阴阳日月剑和项薮对阵;项薮年轻有为,善用兵法,在秦奉双剑攻击下都应对自如,他也陷入了苦战。
当时是,姬雀登上城楼,弯弓射箭,对着项薮就是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