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副书记懵了。赶紧点头:“好好好,我请示一下金书记。”
别再升否定:“不必了,麻书记,我们调查组这点要求不过分吧?”麻副书记看着别再升严肃的目光,下令司机:“变道,原路回纪检委。”
跟在后面的金三五突然看见头车的右转尾灯亮了,向原路方向拐回,刚刚放松的心又被吊了起来。
暗想:咋整的,难道别再升发现了我的不良动机?还是有意杀我一个回马枪?想着,就掏出手机又拨麻副书记的电话,拨到一半又放下了:不能再打了,再打,疑点更大了。
他改变思路,告诉司机:跟上前车,他们去哪我们去哪。又想到盖黑盖此刻“干活”的情况不知如何,因身边司机有碍的原因,只好忍住煎熬,闭目而待了。
此时,盖黑盖派去的“一掌死”刚刚被放进去一刻钟左右。
纪检委监管毕虎的干部,接到麻副书记的电话后,转变了态度,简单问明来者的身份、来意、检查了随身的物品,只准带了两包烟和一袋水果,告诫会面时间不许太长。戴着墨镜和假发的“一掌死”谎称是毕虎的亲属,报了假身份,便顺利进入了。
已经很久没人问津的毕虎,正在床上闭目思考。连日来的囚禁已让他心绪极坏,特别是凌法天的一去无声无息,更让他火气攻心,又无法获得外界的任何信息,没有希望支撑的毕虎,精神上的寄托也渐渐垮下来了。
他并非怕害怕死,他是怕这个巨大的阴谋所造成的连锁恶果,怕盖黑盖这个北城恶势力老大继续为非作歹。自己蒙冤遭贬不论,北城上层领导与恶势力勾结,腐败的真实才是他的心头之患。他苦苦想着。必须要逃出去,逃出去。才能摧毁北城黑幕。
门开了,一个迈着八字步,身材强悍的男子进来了。毕虎内心猛然一震,迅速判断着。
未等毕虎发问,来者首先自荐:“毕局长,冒昧打扰,我是凌法天队长的朋友。他托我必须替他见您一面,您千万不要受到刺激。过度悲伤,这个不好的消息,不得不告诉您,凌队长出了意外,已经不在了。唉,都是天意啊!”
来者动情动义的边说边从水果袋底下掏出一张《北城早报》,双手递给了毕虎。
腾地一下。毕虎从床上蹦到地上,惊叫道:“什么?你说什么?凌法天不在了?”抓过报纸,看见了那篇爆炸性新闻,速速阅后,把报纸攥成了一团,然后。沉重地垂着头,久久的一言不发。
抬起头时,他已泪眼婆娑,泣不成声。
来者又说话了:“毕局长,别难过了。凌队长被害前一天。叮嘱我必须要见到您,探望一下您的近况。他说他被撤职了,没想到,第二天就被人杀害了,真是天大的悲剧呀,全北城都轰动了。来者说着露出虎牙,咧着嘴做出痛苦状,从墨镜后,窥视着毕虎的情绪变化,似乎在等待着一个时机。”
毕虎凝视着来者问道:“凌法天死前,没有让你转达他要说的话吗?我们曾经是有过约定的。”来者的嘴唇颤了一下,叹道:“可能没来得及吧,他只说,希望您有什么要求和帮助。”
毕虎沉默了。思绪又回到了报纸上那个令人心碎的场景。他确实被来者的消息,被报纸上凌法天惨烈的死亡图片,打击的快要崩溃了!他重新坐到了床上,双手掩面又焦躁不安的站起来,四处寻找能够排遣悲伤和愤怒的物体……
忽然,从不抽烟的他说道:“有烟吗?给我来支烟!”来者敏捷地从西服兜里掏出半盒精装的中华烟,抽出一根,递給毕虎,又毕恭毕敬的点燃,顺手把烟放在了床上。一切做得自然而然,然后,自己又从另一个衣袋里拿出一盒“三五”烟,叼了一根。
处于极度痛苦中的毕虎根本就没发现这个细节。他猛烈地深吸了一口,使劲地喷出浓浓的烟雾,发出悲伤的长叹:“唉!自古忠臣遭贬,英雄壮志难酬啊!”
“法天,我的好兄弟,你死得让人绝望啊!你的死,叫我痛失利剑,北城的恶势力谁来消灭?我毕虎妄为公安局长,连你的命都断送在我这介无能者手里!真理何在?正义何在?法律何用?难道,北城,真成了腐败和邪恶势力的天下了!”
毕虎咆哮着,发泄着,一口一口的猛吸浓烟,慢慢地声音微弱了下来,忽然,仰天栽倒在了床上,双目迷离关闭了眼睛。
来者贴近,趴在毕虎的耳边呼唤了两声,见毫无反应,就托起双腿把他平放在床上,盖上被子推门而出了。到了门岗,来者向那个纪检委干部打了个招呼:“毕局长太疲劳了,睡了。谢谢关照!”
金三五和调查组的两台奥迪驶进市委大院时,刚好看见一个强悍的戴着墨镜的人迎面而来,且行色匆匆,一下又让金三五的心跳加快了。凭感觉,这个戴墨镜者,应该是盖黑盖派来的搞定毕虎的人。别再生也看了一眼这个着装与机关干部截然不同带着墨镜的人,不由的在心里形成了印象。
躺在床上的毕虎并没有死。他是被一种称作“ka速昏散”阻断了大脑神经传递系统所致,这种“ka速昏散”是盖黑盖从云南“金三角”毒贩手中高价购买,专门用于杀人越货,在特别情况下的非常利器。
此药物,装于针管状器皿内,用时按柄推压,随即喷出白色轻雾浸在香烟上,吸烟者纳入肺腑后,三至四秒钟就可造成两至三小时的深度昏迷。
金三五和调查组刚刚坐进纪检委麻副书记的办公室,别再升就提出,现在就去见毕虎,并且要求阅看纪检委的调查材料,然后执行带毕虎回省公安厅的计划。
金三五知道,这次不能再拖延了,就忍着万分惊恐不安,让麻副书记照办,把材料准备好,同时把毕虎带到纪检委,麻副书记点头称是出去了。
别再升从酒店出来时,就感觉到金三五的状态总露出压不住的慌乱,行为表现也有些蹊跷。他的强力劝酒,他的滔滔不绝的不伦不类的酒话,他突然的出去接电话,随之麻副书记手机又响起,然后是返回路线的改道,无缘无故的绕道观光。
此外,还有金三五那固执的用双手挡住不让出酒店的架势,以及那句:老麻,快领别处长去卫生间的急切叫喊。
这些,都让身怀丰富刑侦经验有着鹰隼般的眼睛的别再升产生了质疑和一个个待解的悬念?这个金三五,到底意在何为呢?每当质疑四起,别再升总会想起一句谚语:“地板铺猪皮,一定有问题。”他的思维,像疾风一样追逐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正在这时麻副书记推门而进,面色难堪的说道:“金……金书记,出事了!毕虎……毕虎昏在床上,呼吸微弱。脸很难……”
看字还没说出来,别再升就已经推门而出厉声叫道:“别说了,赶快抢救!谁也不许误事!”金三五心乐嘴哭:“什么?这是怎么搞的嘛?我说过,压力太大,问题是问题,不要强迫嘛!”
金三五和别再升的目光从不同角度落在毕虎床上时,似乎都反应出各自的内心活动。金三五知道毕虎定是盖黑盖毒手成功,从面色上看,毕虎已经无力回天,他双眼紧闭,呼吸无声,脖子歪向一边,其状态可以用奄奄一息形容。
便想到,这个盖黑盖真是够恶够狠,一丝人性不讲。又一想,也好,灭了毕虎,毕竟是福啊!威胁和对抗的人都命归西天了,当下之急是做好这突发事件的妥善应对。一想到此,金三五的心又高悬起来……
而别再升凝重的思考再次升温:又一个阴谋出现了,这绝非偶然!他贴近毕虎身体俯看,仔细观察,用手在毕虎的脖颈动脉轻轻地抚按了一会,脉搏虽弱,但还有。
然后,不动声色的果断告诫大家:“别紧张,这种昏迷应该是过度疲劳和精神高压所致,不要动他,他现在需要的是静,而不是盲目抢救,我有这方面的经验。金书记,请您和大家先出去一下,我来静静的观察片刻,再安排救助。”(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