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某会不如这么一个无名之辈?”顾胜城冷笑一声,“公子在开玩笑?”
公子小陶下意识用了读心相,想看一看易潇的狼狈,却是听到易潇翻来覆去骂着臭娘们三个字,气得翻了个白眼,添油加火说道,“他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得得得!我的祖宗!我错了!”易潇看着公子小陶说话说一半,心惊胆战在心里说,“我认怂!认怂行了吗?”
公子小陶得意笑了,露出一副这还差不多的神情,对着青灰长袍青年淡然开口,“顾胜城,你敢不敢与我赌一场。”
顾胜城冷笑一声,“怎么赌。”
“听闻你曾经在北魏洛阳连胜十八局,问鼎大棋师之名,更是有志夺取酒会魁首,是也不是?”
顾胜城眉毛更斜三分,孤傲开口,“是。”
“那我便赌你今日复盘不及这些人。”公子小陶连续点指三个方向,“这三人在今日酒会之前,均是无名之辈,可今日之后,便是一战成名!你......信不信?”
易潇哑然失笑,这公子小陶点指的三个人之中,包括自己在内,其余的两人,均是苏家资料上实力不明的人物。
一个名叫东伯风雅,在棋会初试上对上老国手沈之贤,一席棋局摆子清新脱俗,本是尚有余力一战,便投子认输,看似稍逊一筹,给了老前辈一个台阶下,实则此人深浅莫测。
另一人倒是神神秘秘,腰配粗刀,黑笠遮掩不露真容,唯有苏家资料上提了寥寥数语,此人名叫夏凉,不知从师承何处,棋道境界也是未知,更巧的是,第一轮棋道之战,这个名叫夏凉的年轻人也遇上了大国手袁道兵,居然是毫无骨气的选择了投降。
顾胜城望向公子小陶点指的三个人,倒是轻笑一声,“非是我顾胜城眼高手低,不愿与公子赌上一场。只是公子点指三人,顾胜城二十年来从未听过丝毫名迹,公子又凭什么与顾某一赌?”
公子小陶笑着开口,“生死墨盘。”
顾胜城瞳孔收缩,心跳猛震,下意识倒退一步。
生死墨盘,天下拢共三副的生死墨盘!
而公子小陶则是微微一笑,仿佛是为了印证顾胜城的猜想,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袖珍的精致墨盘。
“若是我赌输了,生死墨盘借你参悟七天,想必便是足够你登顶酒会魁首。”公子小陶声音懒洋洋,“你赌不赌?”
顾胜城声音有些沙哑,“若是顾某输了呢?”
“终巍峰常年孤寂,师兄们是懒得打扫的。”公子小陶笑道,“南海倒是缺一位扫地人,你勉强够了资格。若是你输了,南海终巍峰守山十年。”
守山十年。
南海棋圣孤居终巍峰,门下弟子稀少,都是不出世的天才,而守山人,亦是非天资绝艳之辈不可。
若是能踏入终巍峰,即便只是作一个守山人,便也算是棋圣大人的半个记名弟子,守山十年的福分,更是多少人欲求不得之事!
据说此行来参加剑酒会的丘疾汶老国手,便是想尽余生之力,夺下这一届酒魁,借此去终巍峰拜入棋圣门下。
公子小陶这句话,便是对顾胜城棋道造诣的认同。
南海守山十年,千万棋道中人求之不得的机缘,只是对于心高气傲的顾胜城来说,实在有些不能接受。
顾胜城要当酒会魁首,要做天下第一的大棋师,甚至有朝一日......他想挑战那位棋道第一人的棋圣大人!
如此野望,又岂能甘心做一个守山穷徒,自断前程?
顾胜城双眸眯起,似乎在思量,语气轻狂之意收敛,反倒是谨慎开口,“是顾某胜过三人,方才算赢?”
公子小陶摇了摇头,“顾胜城,你胜任何一人,都算你赢。”
顾胜城声音沙哑,仿佛就在等这一句话,“顾某,赌了。”
接着公子小陶微微一笑,对易潇等三人开口,“诸位可不要放水。免得本公子赌输了,一怒之下做出一些对诸位不利的事情。”
众人都以为,公子小陶是在拿着背后的师门与天狼王之势,向三个想来没有背景的年轻人施压。
易潇本人身为齐梁小殿下,倒是无惧南海终巍峰与天狼王,可无奈的是,对于这位拥有着独步天下读心相偏偏脾气乖戾难测的公子小陶,身份敏感不方便招惹事端的自己不得不低头。
“另外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易潇微微扫了一眼,发现东伯风雅的面色依旧带笑,只是估摸着与自己一样打定主意准备藏拙的黑笠人夏凉,此刻被公子小陶点出,不得不暴露实力,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鸷,却是难以捕捉。
“这个夏凉......有些诡异。”易潇眯起眼,脑海之中对这个人的情报少之又少,无奈摇了摇头。
“罢了,准备复盘好了。顾胜城此人倒是有宗师风范,不过实力有限,不足为惧,此番复盘六个时辰,最多也只能复盘六局这样。”易潇稍微打量了一下,“不知那个东伯风雅与夏凉,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