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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二女一侧头,就听箭矢的呼啸声音,一大片利箭从客栈的东面飞掠过来,它们在空中飞速升高,到达顶端后又弧形落下,发出“咻咻”的破空声响。
箭矢落在围墙内,一根就插在二女身旁不远的雪地处,箭羽轻轻颤动。
钱三娘拔起来看了看:“是鞑子的刺箭,他们开始攻打了。”刘七郎曾与众人说过鞑子的兵器种类,相比近战用的披箭,鞑子刺箭箭身细长,箭镞细窄,多用于远射与抛射,此时射进来就是刺箭。
外间传来狼嚎嘶吼的声音,同时一大把飞斧铁骨朵投进来,确实鞑子进攻了。
二女急往客栈东面过去,空中又传来呼啸,大片的刺箭从高空落下,几根还落在钱三娘与李如婉的头盔上,发出“叮当”的声响。
外面又投来飞斧与铁骨朵,还伴着尖厉的啸鸣,有长长的黑影掠过,却是鞑子投来了标枪。
他们标枪与明军类似,都是铁锋重大,前粗后细,重心在前,可以投得很远,一般都是三十步为基本。
二女闪过这些致命的武器,来到夯土墙后,此处已经铳声大作,夹着万人敌的爆炸声,硝烟滚滚。
她们看去,就见矮墙外一大群鞑子正嚎叫冲锋,他们从东南处潜藏的芦苇丛中窜出,有镶红旗的马甲鞑子,也有着蓝色棉甲的鞑子。
他们从三十步外窜来,身着重甲却奔跑如飞,恐怕不消多久就可以冲入矮墙之内。
外间还马蹄轰隆,大群的鞑子策马奔驰,不时弯弓搭箭,抛射进来刺箭。甚至有人奔得更近,借马力投射来飞斧、铁骨朵等兵器,甚至更大威力的标枪。
钱三娘神情凝重,策马的鞑子中,她看到几个全身铁甲,背后有如火小旗的彪悍鞑子。他们人马披挂,精悍凶残,恐怕就是早前打死的鞑子白甲兵。此次中伏,怕是一场恶战了。
她喝道:“看准了打。”
樊叔等人开铳,不时有鞑子惨叫倒地,但冲锋的鞑子同时投来飞斧、铁骨朵、标枪等兵器。策马的鞑子同样射来箭矢,投射来众多武器,后面还有掩护的鞑子呼啸射来重箭。他们开铳的同时,不得不分神闪避,让那些冲锋的鞑子越冲越近。
猛然一声惨叫,一个哨骑被一把沉重的铁骨朵砸在头上,砸得头盔都有些凹陷了,他口喷鲜血,向后摔倒出去。
钱三娘冲一个鞑子开了铳,十毫米口径的手铳威力不小,又用新火药,使用长形独头弹,十几步可以打破二重甲。这鞑子都冲到十步了,持着一把沉重的铁鞭,凶神恶煞,猛然中了一弹,就不可思议的向后摔倒出去。
钱三娘又冲一个着蓝色棉甲的鞑子开了一铳,那鞑子持着铁锤,正张着嘴厉叫,猛然胸口处中了一弹,鲜红的血液喷洒出来,他的厉叫声戛然而止。
钱三娘再次扳下击锤,忽然几把飞斧铁骨朵朝她飞来,她急忙一蹲,几把致命的投掷兵器就从她头上飞闪而过。
她从矮墙后站起来,刚一探头,烟雾中一根重矢已到眼前,她旁牌一挡,掏档子箭射在半球形的铁盖上,“当”的大响,擦着火花的滑走。
越多的鞑子冲近,战事变得危急起来,李如婉墙边走,到处支援战事,忽然她听到凌厉的呼啸,不远处黑影闪来,却是一杆沉重的标枪投到了。
就听“啊”的一声惨叫,八哥踉跄后退,标枪透甲而入,从他斗篷后面透出,大蓬的血雨随着矛头带出来。他轰然倒地,雪地上触目惊心的淋漓鲜血。
却是他扔了万人敌,刚炸倒一个鞑子,一把飞斧投来,他连忙闪避,刚一正身,一杆标枪紧随而来,八哥躲闪不及,就被刺透了。
李如婉等人惊叫,八哥因在家内排行第八得名,很小就在九爷的镖局做事,最近说了媒,准备定在明年成亲,李如婉等人早跟他混熟了,没想到说没就没了。
猛然脚步轰隆,一个彪悍凶蛮的身影从矮墙上弹跳下来,身影一身重甲,背后如火的斜尖火炎旗,他顶盾而下,脚步狠狠踩踏在夯土墙顶端上,就连人带盾撞击在下方的谭哥儿身上。
“嘭!”谭哥儿口中喷血,整个人被撞击得倒飞出去,他后背沉重砸在地面上,又是一大口鲜血重重喷出。
却是一个鞑子巴牙喇,他连人带盾砸下来,砸得谭哥儿吐血摔飞后,盾牌一甩,一杆寒光闪闪的挑刀出现在他的手上。
他面前一哨骑翼虎铳刚打完,来不及抽刀、抽手铳,就大吼一声,手中翼虎铳重重砸来。
那鞑子巴牙喇挑刀挡住,双臂狠狠一振,哨骑踉跄后退,随后寒光一闪,渗人的铁甲血肉被刺透的声音,巴牙喇手中的挑刀刺透了哨骑的身体,让他痛不欲生的穿在刀上。
猛然巴牙喇手一抽,顺势一个斜劈,森寒的刀光伴随着凄厉的惨叫,还有鲜血若喷泉一样喷洒,却是樊叔,刚举起手铳要对他开铳,右手臂就被劈断了。
李如婉对他开了一铳,打在他侧面的铁甲上,这巴牙喇一颤,仍吼叫着要将樊叔劈死。
李如婉手铳已打完三铳,再次装填来不及,她手铳一扔,抽出一把斧头狠狠扔去,就切在这鞑子脸上,连一部分头盔都切开了。
这鞑子凄厉惨叫,李如婉抽出另一把斧头扑出,劈头盖脸往他身上狠劈,厉叫道:“死鞑子,爷要劈死你。”
她狠狠劈着,伴随着惨叫,甲胄血肉被切开的声音,大蓬的鲜血洒出来,不断溅到李如婉身上、脸上、盔甲上。
……
搏战越发激烈,不时有鞑子马甲跳入,钱三娘两杆手铳都打完了,就抽出自己的重剑。
她来到客栈的北面,外面的鞑子骑兵也越冲越近了,弥漫的硝烟中,忽然一身影连人带马跃入,熠熠生辉的重甲,身后斜尖的火炎旗,又是一个精悍的巴牙喇战士。
这巴牙喇持着虎枪,连人带马撞飞一个墙边射击的哨骑,在他翻滚刚刚挣扎爬起关头,手中虎枪就刺入他的胸口,尽刃而没,一直深入到枪套鹿角处为止。
这哨骑睁大眼睛,口中涌出大量鲜血,就被带在虎枪上一直后退,双脚在雪地上摩擦出了深深的痕迹。
巴牙喇甩开哨探的尸体,勒转马匹,“唏律律——”他的战马前蹄高高扬起,“踏踏”声中,挺着他的虎枪,又朝另一个哨骑冲去。有若圭形,深红颜色的枪刃就直直指着他。
猛然旁边一个身影高高跃起,持着精钢利剑,就从这巴牙喇的身后侧刺入,锋利的剑尖刺穿了巴牙喇的镔铁顿项,从他肩胛处刺入,一直深入心肺,然后身影顺势落地,带出弧形的大蓬鲜血,飞洒在她那飞扬的斗篷上。
巴牙喇轰然落地,沉重的身躯砸在雪地上,表情痛苦而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