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撕开无忌背上衣服,只见细皮白肉之上,清清楚楚的印着一个碧绿的五指掌印。张三丰再伸手抚摸,只觉掌印处炙热异常,周围却是冰冷,伸手摸上去时已然极不好受,无忌身受此伤,其难当可想而知。
众人见状,都是不由得大吃一惊。殷素素更是扑在张无忌身上大哭。只有宋青书没有意外,知道这是中了玄冥神掌。
张三丰皱眉道:“我只道三十年前百损道人一死,这阴毒无比的玄冥神掌已然失传,岂知世上居然还有人会这门功夫。”
宋远桥惊道:“这娃娃受的竟是玄冥神掌么?”他年纪最长,曾听到过“玄冥神掌”的名称,至于俞莲舟等,连这路武功的名字也从未听见过。
张三丰叹了口气,并不回答,脸上老泪纵横,双手抱着无忌,说道:“以前我常道人定胜天,不想今日却是人力有穷时。我连一个小孩子也保不住,我活到一百岁有甚么用?武当派名震天下又有甚么用?我还不如死了的好!”众弟子尽皆大惊。各人从师以来,始终见他逍遥自在,从未听他说过如此消沉哀痛之言。
莫声谷道:“师父,这孩子……这孩子当真无救了么?”
张三丰双臂横抱无忌,在厅上东西踱步,说道:“除非……除非我师觉远大师复生,将全部九阳真经传授于我。”
众弟子的心都沉了下去,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师父这句话,便是说无忌的伤势无法治愈了。众人沉默半晌。
这时候宋青书开口道,“太师傅,爹,诸位师叔,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现在当务之急是一边派人循着六叔的踪迹,找到六叔,以免在发生意外;一边派人寻找《九阳真经》的下落,要知道当初除了觉远大师可是还有人得到了《九阳真经》。”
宋远桥等听了这几句话,都是摸摸的点了点头,张三丰更是眼睛一亮说道:“除了恩师觉远大师以外,的确有人得到了《九阳真经》,就是当初的潇湘子和尹克西盯上并暗中盗走《九阳真经》。”
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众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是欢喜异常,就连宋远桥这次也是给了宋青书一个微笑。
张三丰不愧是一代宗师,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道,“青书说的不错,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是不能够放弃,松溪,声谷你二人带着弟子去寻找梨亭的下落,莲舟你派人去寻找《九阳真经》的下落,你们其他人将无忌太刀我房中。”
......
距离张无忌被送进张三丰房中已经三天三夜了。张三丰,宋远桥,俞岱岩,张翠山几人轮流运功为张无忌驱除寒毒,三日三夜之内,劳瘁不堪,好在张无忌体中寒毒渐解,每人的时候逐渐延长,到第四日上,四人才得偷出余暇,稍一合眼入睡。自第八日起,每人分别助他疗伤两个时辰,这才慢慢修补损耗的功力。
初时张无忌大有进展,体寒日减,神智日复,渐可稍进饮食,众人只道他这条小命救回来了。只有宋青书知道这不过是表象罢了,要是玄冥神掌的寒毒折磨好驱除,也就不会有以后的事情发生了。
果然不出宋青书所料,到得第三十六日上,俞岱岩陡然发觉,不论自己如何催动内力,无忌身上的寒毒已一丝也吸不出来。可是他明明身子冰凉,脸上绿气未褪。俞岱岩还道自己功力不济,当即跟师父说了。张三丰一试,竟也无法可施。接连五日五晚之中,四个人千方百计,用尽了所知的诸般运气之法,全没半点功效。
张无忌道:“太师父,我手脚都暖了,但头顶、心口、小腹三处地方却越来越冷。”
张三丰暗暗心惊,安慰他道:“你的伤已好了,我们不用整天抱着你啦。你在太师父的床上睡一会儿罢。”抱他到自己床上睡下。
张三丰和众徒走到厅上,叹道:“寒毒侵入他顶门、心口和丹田,非外力所能解,看来咱们这三十几天的辛苦全是白耗了。”
沉吟良久,心想:“要解他体内寒毒,旁人已无可相助,只有他自己修习‘九阳真经’中所载至高无上的内功,方能以至阳化其至阴。但当时先师觉远大师传授经文,我所学不全,至今虽闭关数次,苦苦钻研,仍只能想通得三四成。眼下也只好教他自练,能保得一日性命,便多活一日。”
于是当下将“九阳神功”的练法和口诀传了无忌,这一门功夫变化繁复,非一言可尽,简言之,初步功夫是练“大周天搬运”,使一股暖烘烘的真气,从丹田向镇锁任、督、冲三脉的“阴*向尾闾关,然后分两支上行,经腰脊第十四椎两旁的“辘轳关”,上行经背、肩、颈而至“玉枕关”,此即所谓“逆运真气通三关”。然后真气向上越过头顶的“百会穴”,分五路上行,与全身气脉大会于“膻中穴”,再分主从两支,还合于丹田,入窍归元。如此循环一周,身子便如灌甘露,丹田里的真气似香烟缭绕,悠游自在,那就是所谓“氤氲紫气”。这氤氲紫气练到火候相当,便能化除丹田中的寒毒。各派内功的道理无多分别,练法却截然不同。张三丰所授的心法,以威力而论,可算得上天下第一。</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