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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玉簪花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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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慈道:“你说呢?”

“飞羽姑娘好像更喜欢华贵之物呢。”萧问柳小声地道,“我好喜欢这个簪子,要么……我拿好多首饰和飞羽姑娘换,南珠,璎珞,红玉……只要我有,只要她要!”

铁慈温和地道:“或者等我送给她,你可以试试她换不换。”

飞羽敢换就揍扁她。

萧问柳不说话了,半晌嘟着嘴道:“算了,我不要了,你都送给她了,我再要,那也不是送给我的了。”

铁慈笑而不语。

萧问柳是个心大的,不一会儿又换了想法,往嘴里塞了点心,喜滋滋地道:“没关系,叶哥你是盛都人,我以后也要去盛都的,我们会在盛都相遇,到时候你不要忘记我,你还要带我在盛都玩。”

铁慈心想等你去了盛都,你就是昭王世子妃,是我的弟媳妇,你见了我要行礼,我见了你要避嫌,一起玩?下辈子吧。

萧问柳又絮絮地道:“你在这历练多久,实在是辛苦了的。总不会等到大堤造完吧?不知怎的,我总觉得你呆不久……我们说好了,不论谁先走,都要和对方打个招呼,留下自己在盛都的所在,不许突然消失……”

铁慈凝视着她光洁明媚的脸,忽然道:“萧小姐,我们认识也不久,我也不过一平凡子弟,何以你这么亲近我?”

萧问柳托腮想了想,道:“我也说不清,或许那就是缘分吧。”

铁慈微笑:“缘分有良缘有孽缘。”

萧问柳转头看她,忽然噗嗤一笑,道:“叶哥你说什么呢,什么孽缘良缘的,你是怕我对你有非分之想吗?嗯,虽然你很好,我很喜欢你,但是我是有未婚夫的人。既然定了人家,哪怕有点遗憾,但只要没退婚,我也不能三心二意的……”说到最后她有点羞涩,低头绞了绞袖口。

铁慈心中再次喟叹,萧立衡那獐头鼠目的老贼,竟然能有这般的后代。

两人坐在亭子里,吃了点心,对着清风,又聊了几句,铁慈答应给她雕个小玩意儿,才哄走了萧问柳。

她下去看河堤,准备新建的石堤在原有沙堤的北岸,计划要建百丈以上,斜斜的一长条,既可以分流景江支流,又可以防止三白河急水冲刷堤坝,目前还在打桩阶段。

她又去看那商人捐赠的石头,青色的条石在河边堆了高高长长的一条,还有配套的石锭。萧家和县衙承诺的石料等物还没送来。

这些物料河泊所大使交托给了顾小小清点管理,也请铁慈带领人看守,铁慈责无旁贷,不仅自己每日查看,暗中也令九卫远远看着。

挖堤本就是漫长而浩大的工程,铁慈没可能等到堤挖好再走,她绕着那青石堆走了一圈,摸了摸石头,想着顾小小说,虽然进了账房的门,但是并没有接触到最核心的,阴阳账看来得靠偷才行。

铁慈准备今晚就去偷。

头顶轰隆一声,眼看又是一场雨。

入秋之后很少有雷阵雨,但是秋雨连绵,怕又是一场秋汛。

原有的沙堤还得再加固一下。

铁慈顺着河堤往前走,经过放斗笠的地方,看似随意地拿起了斗笠,走到无人处,从斗笠边沿处拿出一个布卷,看了看以后撕碎。

那是两个婢女传来的消息,说是已经发现了育婴堂存在的一些问题,比如幼童会被送给官宦富户人家豢养,之前那个曾拍过门被请走的人,就是代他家老爷来接人,接的是一个男孩,对方是本地卫所的千户。还有些孩子,隔不了几日就会半夜被悄悄接走,上了马车,已经派人去一路跟踪,看那模样是往盛都方向去的,育婴堂里也会进来一些新的孩子,但很奇怪的是,但凡长得丑的,有残缺的,很快就不见了,也不知道送到哪里去了。最后说婴堂是最奇怪的,婴儿们都在泡药包,说是强身健体用的,但总觉得其中有问题,她们已经偷了药包,拿出去让九卫的人查验,九卫的人说就是正常的给孩子泡去湿疹的药物,但那孩子明明湿疹也不严重,这事透着奇怪,还得再查查。

铁慈看了就将纸条毁了。心想丑的弄去挖矿,美的作为交好世家大族的礼物和细作,挺好的。

只是想归想,还是需要证据的,得等夏侯那边回复。

九卫自从书院那次趁机清洗之后,彻底被夏侯掌握在手中,如今她使用起来,也方便了许多。

她顺着河堤往前走,没注意到身后,萧四老爷来了。

伞下,他拈着一个细长的竹管,盯着前方铁慈的背影,再回头看看风雨中堆得高高的青石,意味深长地一笑。

……

育婴堂里,婢仆们都在帮孩子们洗澡,经过一段时间操练,现在阿三阿四都很熟悉了。

阿三一边给孩子洗澡,一边悄声对阿四道:“甲三位的那个孩子,昨天晚上说是被领养走了……”

阿四不做声。他们有换掉部分孩子的药,但因为不能打草惊蛇,也需要参照,所以只换掉了两三个孩子的药,住在甲三铺位的那个孩子,就是没有被换药的一个。

那孩子长得壮大,白白胖胖,到了后期,肌肤底下的血管,微微呈现暗紫色。

阿三鼻子灵,还曾在专门给那孩子喂奶的奶娘喝的汤水中闻见药味。

阿三忽然低下头,捞出药包仔细看,诧道:“咦,怎么这个药包针脚如此细密?”

这里的药包是两人换过的,用的就是普通给孩子治皮肤的药,因为临时换,也不讲究什么,他们记得药包针脚是比较粗的。

现在药没动,药包却好像被拆开过又重新缝上了。

阿四没说话,片刻后,慢慢地把目光转向梅花杏花那边。

没有理由,他就是觉得,如果有人拆开查看过他们的药包,那应该就是这两个女人。

阿三忽然惊道:“哥,哥!”

梅花闻声回头,正看见阿四色迷迷(?)地看着她,鼻孔下方,缓缓流出两道鲜红的血来。

梅花:“……登徒子!”

阿四:“……”

阿三直着眼睛絮絮叨叨地道:“哥,哥,十全大补丸补过头了,又流鼻血了!得换个丸子吃,哥,哥哎你别走啊!”

……

天平坊的赌坊最近来了好赌之徒。

赌坊从来不缺好赌之徒,但是这位依旧很快脱颖而出——他进赌坊的时候,双颊凹陷,衣角带灰,神情疲倦,显然经过长途赶路刚到,但是旅程的疲倦也没能阻止他的高昂兴致,他进门,坐下,之后三天三夜,除了解手,没在赌桌前挪窝,连吃饭喝水都是旁边有人喂。

那人眼窝深陷,目光却如燃妖火,像一个瘾君子终于找到过瘾的宝贝,挪开一秒眼光都觉得浪费。

这样的赌中老饕自然不能放过,赌坊的庄家使尽浑身解数,让对方沉迷在四方城中,不知今夕何夕。

一开始是赢的,后来自然就输,输到最后银子就成了数字,银票哗啦啦地堆在面前又推出去,灯光映着人苍白迷离的脸。

赌坊二楼的休息间,镶嵌翠钿宝石的青纱灯下,坐着宽袍大袖的飞羽,一头长发如流水,乌光铮亮地拂在肩头,透过半开的拉窗,可以看见底下那好赌之徒微微发亮的脑门和鼻头。

叩门声响起,他道进来,进来一个面目寻常的灰衣人,轻声道:“又输光了,还加吗?”

这已经是这两日第七次询问。

飞羽弹弹手指,道:“加啊,怎么不加?我十一哥好不容易过一次瘾,怎么能不让他玩个痛快。”

来人领命而去。

室内另一人沉声道:“我看他方才已经流了鼻血,再下去怕真的要一头栽在赌桌上。”

桌上青花瓷瓶里几朵玉簪花开得洁白雅致,飞羽用手指轻轻掐那花茎,笑道:“真可怜。”

那人垂下头,心想慕容家的儿子们确实可怜,遇上了这位主。

比方下面那个赌徒,堂堂十一王子,现在声嘶力竭,鬓发散乱,和那路边混混也没什么两样。

以前只听过有种药物让人上瘾逃无可逃,没想到赌瘾也这么可怕。

十一王子原本没有赌瘾的,王侯之家,管束严厉,没机会碰触这些。

是被这位引诱染上的。

引他赌,引他玩,让他瘾越来越大,在他最不可自拔的时候,再派人向金侧妃密告。

金妃怎么能允许自己的儿子染上这种恶习,当即金家全部出动,全方面封死了十一王子的赌博之路,着人不错眼底盯着他。

一个赌徒被这样管束着,原本慢慢地也要好一些。但是这位时不时派人在十一王子出现的地方,做些不经意的博戏之事。

比如几个小厮打牌,比如几个爱妾斗蟋蟀。每每让他看见,却又坚决不让他参与。

玩不得,却又总看见,看见也不能过一把瘾,那瘾就被吊得更狠,日日抓耳挠腮,无心吃喝。

然后这个时候,忽然有人和十一王子说起内陆的赌坊的花样。

十一王子得了点拨,才想起在辽东到处是金家的眼线,无法赌博,但是出了辽东,谁还能管得到他?

但要如何出辽东,这又是个问题。

结果瞌睡逢着热枕头,金州卫军内部出事,几个士兵大打出手最后牵连成全营闹事,大王派人前去查办,十一王子听说,积极地兜揽了这差事。

金州卫处本就是伸向大乾的最近的钩子,从那里出海,不过一日便能渡过海峡上岸,再快马两三日便能到这里。

十一王子想必以为是海阔凭鱼跃,却不知道处处都是十八王子张开的网。

否则金州卫怎么可能那么巧就出事呢?

来了这赌坊,十一王子投身牌海,赌得天昏地暗,根本不知道自己钱早已输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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