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他们该做的。”红杏连忙笑笑以作应答,又听她道:“少奶奶既身子不舒服何不再多调养个几日?夫人方才还叨念着,说是有着几日不见您怪想念的,本来还说要去看看的,只是她老人家这几日身子骨也不利落,免得两个病人一起折腾又加重了病情,我们几个下人斗胆劝了好久,这才歇下了心思。”
“是该如此的。只是不知母亲是什么病?”
“说是胸闷,还有些气喘,不过已经请了大夫看过了,吃了药倒也好多了。”
路圆圆闻言面上露出安心的模样,双手挽着桃子的手,甚是亲热道:“我本还想着几日不来向母亲问安未尽孝道心中着实不安,加上母亲生病无法亲身随侍身旁心下更是惶恐,虽知母亲心善大度且也是事出有因,但到时还是请姐姐你多多替我说上几句好话才是。”
“少奶奶您就放心吧,如此多礼岂不是折煞了奴婢?”桃子一手打起帘子让两人进去,一边朝里喊道:“少奶奶来了。”
路圆圆进的屋里,先见着一间小小的厅堂,有一丫头自里屋出来,笑着对她施了一礼,她认出这人也是孙夫人身边伺候的,名唤果儿。
“少奶奶来了,快快,快到里屋来。”
她又随着丫头的牵引行到里屋,这才看到正斜卧在榻上的孙夫人。
记忆里最后一次见到这位自己名义上的婆婆还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的周氏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即使一身华服也掩盖不住自身的苍老和迟暮枯朽的死气,可她的双眼明亮的好像两簇摇曳的鬼火,那双瘦的皮包骨犹如枯枝一样的手一直死死地抓着自己,并不挺直的脊背坚定的护着自己,从不离身的拐杖一手指着对面那对男女,大骂:“今儿个谁敢拿了路丫头,便是从我老太婆的尸体跨过去!”
路圆圆以前活的确实窝囊,在这孙府里着实不受人待见,尤其是当那个臭不要脸的娶进平妻而冷落了她的时候,冷眼旁观者不说,落井下石却也很多,而在最后关头唯一帮了她的竟是只有这个昔日不甚来往的婆婆周氏一人而已。
这是此后受尽诛人白眼,看尽世态炎凉的路圆圆心里唯一的一点温暖。
一想起往日情景,路圆圆一下柔了眉眼,脚下更是不觉提步上前几分,还未等及旁边丫头递来蒲团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俯身三叩首,张口时,才发现自己鼻腔酸楚,话语亦早染哭腔:“母亲......圆圆来给您请安了!”